隔著窗子,我注意到賈茹的眼神一直在往球球的臉上看,表情裡有著越來越多的疑惑。我不敢多停留,忙把玻璃關上,示意杜衡快點開車。
回到家沒幾分鐘,賈茹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徐圖,同樣是女人,你和我說實話。你的孩子是不是顧覃之的?”
“怎麼會想起問這個?”我問她,“今天在咖啡館說得多清楚了,我這個孩子和他沒關係。”我壓低了聲音走到了陽臺上。
“不可能,別人看不出來,我看不出來,眉眼很像某人呢。”她說。
“顧覃之自己見過孩子兩面,都沒說像,你從哪兒來的自信?”我問。
“顧覃之和我說,你不經他同意把孩子打掉了,為此他醉了三天,恨你入骨,現在突然早出這麼一個孩子,我也不相信,但是確實太像了。你不要和我說,真的沒關係。”賈茹說。
“讓你失望了,我確實要和你說,孩子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堅決地說,“最好,你別亂想,也別亂說。”
賈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多事情你想好就行了,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幫你,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咱們都是女人。”
不管賈茹怎麼說,我一口咬定孩子和顧覃之沒關係。
如果說之前,我對孩子的事還有點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但是從他結好婚以後,我就壓根沒想過要告訴他。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我自己承擔結局。
自孩子出生以後,我把這一切埋在心裡,對誰都沒說過,除了事先知道情況的安琪,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是我自己的,爸爸是某個神秘的男人。當然也有人懷疑到杜衡身上,但是都不了了之,因為杜衡的淡定和我的不解釋。
我與顧覃之三番五次的偶遇以後,我以為一切重歸平靜,沒想到在我自己公司開業的那天,杜衡給我送來了兩百萬的訂單,這讓我不淡定起來。要知道,這是去年一整年,我工作室的全部收入,如今只需要一個單子就搞定。
他看著我不敢相信的眼神,假意要抽走放在我手上的合同說:“怎麼?接不下來還是不願意接?不願意我收回了哈。”
我一把奪了回來:“放出來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只要到我手裡的專案,只能進,不能出,誰丟客戶我和誰急,包括我自己。”
杜衡笑了,他指著我手裡的那幾頁紙說:“這只是招標書,至於能不能中標,完全看你自己的表現,我只是想讓你多掙點錢,給球球改善一下生活。”
“謝謝,替球球感謝你。我說得沒錯,球球就是我的福星。”我得意洋洋。
不得不說,自從球球出生以後,我真的是做什麼什麼順,幹什麼什麼靈,我家球球,妥妥的福星。
當杜衡走後,我拿著招標書認真研究了以後才發現,這是整個英連集團一年之中所有的活動預算,包括公司的年會等等重大專案。
杜衡一直只是英邊下面的一個小公司的部門經理,怎麼可能有權力拿到總公司的招標書。還能有權力給我發招標函,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馬上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杜衡,你升職了?”我問。
“為什麼這樣說?”他有點奇怪的問。
“總公司的招標你都能伸手了,不是升職是什麼?”我問,“除非是你英連的一把手,否則沒有權力給我發招標函。”
像我開的這種規模的小公司,每年不知道新開幾十萬家,要是每一家都有拿到這種大單的機會,也就會有大批的公司倒閉了。
工商局一直忙的原因就是,每年新成立的公司多。每年倒閉的公司也不少。
“你做的設計好,創意新疑,總公司也是看得到的,我把你推薦上去了,沒想到一下居然就成了,瞎想什麼,我要是升職了,肯定請你吃飯。”杜衡笑著說,“快做應標書吧,祝你的新公司第一單開門紅,年年順啊!”
這樣的吉祥話誰都願意聽。我也不例外,笑呵呵的照單全收,把心裡那點覺得杜衡身份異樣的事扔到了腦後。
我們公司老闆加上員工一共有七個人,忙了兩週搞出來一份走心的應標書。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每一個活動都出了至少三套活動方案,每一個方案都要推陳出新,真的不知道殺死了多少腦細胞。
應標那天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大早就趕到了英連總公司。在招標過程中,我們全心應對,發揮得很好。
如我所想,招標小組裡並沒有杜衡,這讓我放下心來。對於貴圈,我真心不感興趣了。除非自己真的有能力變成白富美,否則我絕對不涉足白富美圈子。
大家既然都用了最大的努力,對於結果我們就沒那麼在意了,所謂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謀的階段我們盡了全力,成與不成全看老天。
三天以後招標結果公佈,我們赫然中標。
當我們接到這個通知時,全公司的人都樂成了傻逼,不管不顧抱在一起尖聲大叫,那種開心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