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眼睛都紅了,挽著我的胳膊問:“你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走?”
“不用,直接回去。”我對安琪說。
我們上車的時候,顧覃之也衣衫狼狽的站在自己前面抽菸,他看向我的眼神全是刀子。
我不敢多看,鑽進安琪的車子裡:“走吧!”
從頭到尾,我沒和顧覃之說過一個字,也沒有正眼看他,態度表示得很就明確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寧願要他誤會,寧願自己以後擔著一個未婚先孕的名聲,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或許會有人說我矯情,但是那種融不進他圈子裡的尷尬感能把我逼瘋,多好的感情也經不起這種事情的消磨。戀愛時積攢的美好越多,婚姻越長久,因為結婚以後,你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消磨以前攢下來的美好,積攢著失望,當雙方相抵消時,愛情如果沒有轉變成為親情。這段婚姻就要完蛋了。
回到家,安琪又是一通忙前忙後,對我千叮萬囑,說不能碰水。我看著她忙碌得像個小陀螺一樣的身影,一把摟住她的腰說:“別忙了,我沒做手術,孩子我留下來了,只不過從今天起,這是我一個人的寶寶。”
安琪的眼睛一下睜大了,她重複著我的話:“你沒做手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進去轉了一圈出來了?”
“嗯。”我點了點頭,“我是個逃兵。臨陣脫逃了。”
她又驚又喜,一把摟住我說:“這個逃兵當得好。”說完她又疑惑了問,“那為什麼今天要故意瞞著顧覃之?”
“單純的不想和他再扯上關係,你說得對,圈子不同,不必強融。”我對安琪說,“你通知他過來也是對的,至少他對我死心了,這回冷處理變冷戰,然後直接分手,也挺好的。一切都是天意。”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安琪又開始擔心。
“沒問題。”我說。
“你天天對著電腦敲字做圖剪輯影片,沒問題嗎?”
“沒問題。”
“不能再吃泡麵之類的垃圾食品了。”
“嗯。”
“對了,現在去買防輻射衣服。”
“好。”
我笑盈盈的看著安琪,身心輕鬆。這社會,只要努力,我還真就不相信能餓死我們兩個。
從這天開始,安琪開始用餵豬的精力來餵我,每天晚上的湯湯水水,早餐的各種粗糧粥,中午各式小外賣。
工作室的事也穩步推進,等到我肚子顯形時,工作室已經步入正軌,第一桶杜衡送到家門口的金,已經收入囊中。
在結帳的日子,杜衡上下打量著我的身材,有點不敢相信:“胖成這樣?”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
杜衡一直是穩重的人,不可能會有捏臉這種輕佻的動作,所以當他伸出手時,我有點沒反應過來,被他捏了個正著。
“懷寶寶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他的嘴馬上張得老大:“悄悄結婚了?”
“不是,我人工授孕的。”我說,“不婚主義者。”
“沒聽你說起過啊。”杜衡臉上表情轉了幾轉,顏色也變了幾回,讓我有點琢磨不透。
“我總不能舉著一面大旗滿大街的去說我不婚吧。”我笑笑掩飾著轉移了話題,“這次方案滿意的話,下一個專案還給我做?”
“嗯。”杜衡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口。
我明白他的想法,弄不懂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畢竟現在不婚又要孩子的女人不多。杜衡一直以為都把我當成傳統的中規中矩的女人,沒想到我性格跳脫起來,直接弄了個孩子出來,關鍵還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
這事,別說是杜衡接受不了,就算是我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現在肚子裡的寶寶已經五個月了,我的精力遠不如從前,比如說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就堅持不住了,而且餓得極快。
寶寶比較乖,沒讓我孕吐水腫什麼的,就是餓得快,我一直怕寶寶長得太大,沒想到檢查的時候,醫生說一切指標正常。讓我別擔心。
我開啟網上銀行,看著卡里的餘額,算著這個月必須的支出。
辦公室的租金一個月三萬,我付了半年現在馬上要到期了,下個月要收房子,估計還要交四萬左右的現金,公維基金之類的;孩子每個月定期檢查的錢,我自己的日常開去,緊接著還裝修的費用,生產費用等等,除此以外,每月雷打不動的,我的三個設計師的分紅。
原來在公司打工的時候,覺得老闆掙得挺多的,現在自己單幹了才知道,一項一項費用扣除出去,所剩真的不多,只是比上班強一些而已。而我們這種剛起步的公司,這個現象尤其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