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中發生的震顫,不僅驚醒了,暈厥在這裡許久的一個形如枯槁的女子,更是讓此刻還在皇宮中,批閱奏摺的展鷂,為之一顫。
“發生了何事?”展鷂立刻放下手中的硃筆,問向殿下的侍衛。
“報……,啟稟陛下,禁地中發生了異動!”還沒等殿下的侍衛,前去打探,守候在禁地外圍計程車兵,火速前來稟報。
“是禁地!”一聽士兵的稟報,展鷂並沒有如之前那般震驚,而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瞭然般笑了笑,“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
“陛下,屬下是否派兵前去檢視一番?”已經得到線報的御前侍衛統領,剛急匆匆的走進御書房,就聽到展鷂這不疾不徐的話語,他趕緊單膝跪地,試探性問了問。
“無須多慮!”展鷂擺了擺手,剛要端起茶杯,隨即暗自想了想,又將之前放下的硃筆拿了起來,繼續批起了奏摺。
看到自家陛下,這樣猶猶豫豫的舉動,統領一時間沒揣摩透。
他自顧自的以為,當今的陛下,畢竟是剛上任不久,之前又被假妖帝打壓了那麼多年,這孬慫的性子,一時間也改不過來。
於是,仰望著幾米高的殿頂,不由的長嘆了一聲,‘唉,我們的陛下啊,何時才能長大?何時才能像老妖帝那般,英勇無畏,殺伐果敢?恐怕那樣的帝王,他們今生再也見不到了!’
對於此時,御前侍衛統領的心聲,還在批閱奏摺的展鷂,並不知曉,因為此刻的他,雖然在埋首批閱奏摺,但是心思卻迴轉到了幾天前。
三天前的夜晚,茯猶都的天空一片暗淡,沒有星輝,更看不到月光,整個都城,都沉浸在一片詭譎的黑暗之中。
要不是夜色下的都城,還有萬家燈火的點綴,恐怕都會讓人聯想到,這存在了幾十萬年的妖族都城,已經變成了冥界。
與三大部落的首領,連夜商談完事情的展鷂,剛要端起茶杯喝一口,就感覺一道輕微的靈力波動,眨眼間,一襲玄袍的焱,便閃現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您怎麼回來了?”展鷂明知是焱回來了,但他的內心,還是有一絲的震盪,不是他害怕,而是他從那道輕微的靈力波動中,感覺到了巨大的威力。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的親生父親,恐怕此刻的他,早已經屍首分離了。
“嗯!”焱點了點頭,輕輕拂了拂袖擺,隨即轉身坐在了展鷂的對面,“鷂兒,你方才害怕了?”
親眼看到展鷂臉色的變化,焱戲謔般的,明知故問。
展鷂窘迫的笑了笑,隨手屏退了左右,又給焱倒了一盞茶,“父皇的修為又精進了!”
焱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隨即滿意的笑了笑,“嗯,鷂兒的感知不錯!”
“父皇就不要戲弄鷂兒了!”一聽自家父皇,破天荒的誇讚了自己一句,展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此次父皇歸來,是否有大事要辦?”
自打展鷂登基那天,焱就已經告知他,他要離開妖族一陣子,展鷂知道,父皇是要去尋找假妖帝,並傾覆所有,與其一戰。
可是,這才過去多久,父皇怎麼又回來了?
難道是父皇的計劃有變?還是說,假妖帝那邊又有了新的異動?
“不錯!”焱又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此番本尊歸來,是要借妖族的禁地一用!”
對於自家兒子,焱,自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但還是稍微隱瞞了一些,“鷂兒,你要記得,稍後幾天,無論禁地之中發生了任何事,你都不要多管,更不要親自前去。”
“借用禁地?”
還不讓我去?
一聽這話,展鷂當即有些詫異,不說禁地是埋葬妖族先骨的地方,就是禁地寒池中,還存有昔日母后的水晶棺槨呢。
一旦禁地中發生了任何事情,禁地毀了無所謂,可是母后的棺槨,怎麼辦?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展鷂的心就揪痛不已,雖然此時,他已經知道了,母后的轉世已經降臨人間,而且那個女子,就在大陸的另一邊。
但是,那個女子的身體,畢竟是母后轉世所得,根本就不是昔日千辛萬苦生下自己的母后,展鷂的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陌生和抗拒。
再有,自打知道自己的母后已經轉世之後,雖然他的內心也很欣喜,可是那種欣喜與親生母親復活的欣喜,還是存有一些差距的。
展鷂知道,這是因為母后隕落的時間,太過久遠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記憶中的母后,永遠停留在了六萬年前。
否則,為何母后的轉世,在得知還有自己這個兒子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前來相見?
想來,她是不記得自己的,或者說,她並不想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