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公西國老皇帝發喪的第二天,公西子鈺憑著自家父皇的一封遺詔,又以一國儲君的身份毫無阻礙的順利登基了。
在登基後頒佈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將西嶺山脈連同臨近的三個郡縣都送給了百里國,名義上是締結世代友好。
但是暗地裡誰都知道,西嶺山脈是皇帝陛下心坎裡的一道傷疤,並也是因此欠了百里國的一筆舊賬。
即使人人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沒有哪個官員敢在朝堂上提起,因為大家都在皇帝登基前,親眼見證了二皇子及其母妃的遭遇,所以也領教了這位新皇的殘忍和不講情面。
又過了兩天,在谷幽蘭和焱等幾大神獸,東方落夫婦的商議下,百里攸月一舉坐上了公西國皇后的寶座。
藉此,公西國明面上還屬於夏央國的附屬藩國,但是私下裡已經同百里國結結實實的捆綁在了一起。
此刻已經移居在公西國使臣驛站裡的谷幽蘭,正在給四哥百里銜殤修書,書上的內容無非是將公西國的近況逐一彙報,還有最終選擇了百里攸月作為公西皇后的事情。
一方倩影撩夏日,兩縷香菸嫋婷環。
焱斜倚在門框上,望著谷幽蘭在窗前的桌案上提筆疾書,陽光影影射射的從窗外密竹的縫隙裡透進來絲絲柔光,將香爐裡的煙霧繚繞的嫋嫋迷濛,女子俏麗的倩影勾勒在朦朧的雲霧之中,恰似九天仙女臨現,瑰姿聘婷,高雅聖潔。
“願時光永遠停滯在這歲月靜好之中,願世間沒有戰亂,也沒有生死別離!”焱一邊看著谷幽蘭,一邊在心裡暗自沉思。
不多時,寫好書信的谷幽蘭將信箋放在嘴邊,輕輕吹乾了紙上的墨跡,余光中看到了門口的焱。
今天的焱,似乎不同於往日,換上了一身毫無修飾的白色長袍,欺霜賽雪的白髮鬆散的繫於腦後,映襯著頎長脖頸下的一抹白,倒是顯得更加慵懶,更加別有風味。
“焱,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谷幽蘭將信箋折成了一個千紙鶴的模樣,一邊在手裡把玩,一邊開口問道。
正在冥思的焱稍有一絲怔愣:“呃,本,我過來有一會了。”焱本想自稱本尊,但忽然感覺在丫頭面前自稱本尊,似乎有點賣弄的感覺,也略顯生疏。
谷幽蘭揚起眉梢笑了笑,彷彿一朵絢麗的幽蘭花:“呵呵,焱,你穿白色的長袍挺好看的!”
“哦?”焱的嘴角略微勾了勾,剎那間便勾成了一抹邪味:“丫頭喜歡我穿白色?還是就喜歡我?”
谷幽蘭一聽這話,傾城俏臉突然紅了一下,如窗外盛開的山茶花,越發的奼紫嫣紅:“師尊,你都多大年紀了,總是這般不著調!”
抿了抿嘴,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慢悠悠的走到谷幽蘭的近前,將折成千紙鶴的信箋拿在手中看了看:“這是寫給誰的信?”
谷幽蘭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道:“是寫給四哥的信,等會讓黑羽送過去!”
聽言,焱不由的皺了皺眉:“怎麼?你還打算在公西國逗留,不立即回百里國了?”
站起身,谷幽蘭看向窗外花園裡盛開的山茶花,輕輕吟道:“花開點點紅瑟瑟,映照水蓮顯清濁……焱,你說,將百里攸月捧上公西皇后的寶座,是不是錯了?”
聞言,焱走到谷幽蘭的身旁,與她並肩而立:“丫頭,如果不是百里攸月就是百里湘雪,難道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是啊!”谷幽蘭想到將百里攸月送到米太后的身邊也只有半月有餘,不知道她是否從內心裡真的改好了,雖然她一再跟自己表示會心照母族,會為了百里國貢獻自己的一生,但是以她以往的心機和做派,一切還都不好判定。
暗自長嘆一聲,谷幽蘭繼續說道:“其實,公西國的皇后,我更屬意四皇姐,但是四姐已經跟我契約了,並且她一再跟我言明心裡只有小腓,此生非小腓不嫁,而且百里湘雪跟鬼六的契約我還沒有解除,退而求其次,也只有選擇百里攸月了!”
側過頭,紫色瞳眸微微眯了眯,焱拍了拍谷幽蘭的肩膀:“丫頭,你不該思慮過多,將百里攸月推上公西皇后的寶座也只是權宜之計,如果她不知進退,不懂感恩,你可以立她,也可以廢了她,這些還不都是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谷幽蘭思忖片刻,轉過頭看向焱,從他紫色瞳眸中透出的都是全權信任和志在必得,輕舒出一口濁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焱,你說的對,如果百里攸月不明事理,繼續我行我素,我會再次廢了她,並且會真的送她到寺廟出家,常伴古佛!”
聽言,焱點了點頭,朗聲言道:“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往西嶺山脈了?那麼壯觀的山巒還有美麗的疊翠,還等著你安置呢!”
心中瞬間一片大好,想到孤峰林立的巫女山,還有那滿山的蔥蔥郁郁,怪石嶙峋,谷幽蘭立刻有了想要馬上離開公西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