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鄭弦月語氣陡轉,“我要他們全部歸順本郡主!即便不願意,也可以暫時先避於長門關城下。若是吾等夏夜軍鋒芒所經之處依舊有閒散部落,格殺勿論!本郡主絕不允許一些不確定因素來擾亂我軍。”
“郡主放心!”蠻拍著胸脯,身上充滿了殺意,“蠻早就看那群人不順眼了,他們仗著部落裡有幾個實力較為強勁之人,和黑域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他們依著黑域而不願意歸順郡主,我便先行代郡主斬殺他們。”
“回郡主!”一位士兵跑了過來,跪拜道,“據我方偵查法陣的回報,十餘里外的敵軍在發現薩格拉滅亡之後,便開始了有序的大規模撤退。”
“陸戰諸部,隨同本郡主登岸!”數百條戰船上駛近岸邊,同時延伸出跳板搭上了岸,大量夏夜軍官馬匹從戰船上迅速有序地跑了下來,數萬戰士在短短一柱香的時間便集結完畢,看著岸邊整齊的夏夜軍,鄭弦月嘆了口氣,“副官,夏夜水師可就全看你了。”
副官聽著明月郡主如此鄭重的語氣,受寵若驚道,恭敬行禮,“郡主請放心,我等必誓死完成任務。”
“爾等為本郡主根基之所在,以本郡主對運河沿線以及天英大橋周邊的兵力探查,此場戰役爾等不可能敗,若敗了,就不必再來見本郡主了。”鄭弦月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位副官,這位副官已經跟隨自己征戰多年了,記得自己還年幼時,父王便把他帶入了王府,並交付於自己,反覆叮囑著,而父王對這孩子充滿那愧疚的那雙眼睛,卻是自己這輩子都忘卻不了的。
轉眼之間,當初懵懂的少年卻已成為如小牛一般壯實的青年男子,外貌身高都變化了不少,而唯一沒變的卻是他那始終充滿了崇敬與愛慕的目光。
“記得你和白宗啟是差不多時間入王府的吧。”鄭弦月略有一絲傷感地問著。
“是的,不過白大哥是比屬下先入府的,那個時候白大哥的實力可是很厲害呢,我們切磋了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教過屬下許多入門武技,不過現在屬下的實力可應該比他強多啦,等有機會一定要再找到切磋一番。”副官自豪地拍著胸脯說道。
是了,他應該還不知道白宗啟叛變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難受吧。
“珍重,”鄭弦月言語中帶著一絲鄭重,“曹孟!”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戰船。
曹孟副官見明月郡主竟然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興奮得面紅耳赤,再次行了一記軍禮“屬下定不負所托!”
“位!”
夏夜水軍部所有軍官同時整齊地立於船上,面朝明月郡主方向。
“臨!”
眾水軍部同時整齊劃一地作出了莊重的夏夜軍禮,為郡主以及陸戰軍部送行!
明月郡主、吳明、譚丘道和王越四人接過軍官下屬牽來的馬匹,騎了上去。蠻則長嘯一聲,跨開了步子就向埃德蒙草原的方向狂奔。
吳明看得有些發懵,說走就走!我這蠢徒弟性子也太過耿直了,竟然連馬匹都不需要,光憑藉腳力竟然就可以趕路了。
鄭弦月卻並未在意,反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還在擔心那位副官?”吳明略帶醋意。
“嗯,”鄭弦月如實地點了點頭,“那位副官名為曹孟,是曾經身為鎮國五大將之一曹玄亮之子。”
“曹玄亮!”聽到這個名字時,吳明差點沒從馬匹上翻倒下來,就那個在王府書庫拄著柺杖,上來就捅自己的怪老頭?剛剛那副官是那個怪老頭的兒子?
“唔……”鄭弦月嘟起了可愛的小嘴,思索了一番說道,“準確地說應該是曹將軍的養子。”鄭弦月疑惑地看向吳明,俏皮地問道,“吶,你剛剛是不是有一點點吃醋了?”
“絕對沒有!”吳明立馬否決道。
“回絕得真快!”
“不過既然是曹將軍的養子,那為何會成為你的屬下呢?”其實吳明心中更想問一下,曹玄亮怎麼會去看管賢王書庫,不過思慮到其中可能有什麼別的顧慮,因此也就沒有立刻提出來。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鄭弦月也並未對吳明有任何隱瞞,緩緩道來,“還記得十年之前,曹玄亮將軍在龍虎大將榜中排名第一位,幾乎已是無敵於天下,世上幾乎沒有誰能擋住曹將軍的一劍。”
那個糟老頭子這麼厲害?吳明有些吃驚,不過還是認真地聽了下去。
“如果真要說來,所有的事情估計都要從一位叫雲夢的女子談起,我的皇伯父與曹玄亮將軍為了她可沒少鬥過氣,不過為了萬莫斯,皇伯父與曹玄亮將軍不可能真正產生矛盾,因此他們最終還是把選擇的權利交予她,而她選擇了皇伯父。不過卻於一次圍剿薩格拉的行動中,她被薩格拉活活地吞了下去!”
“薩格拉?就剛剛那條黑龍嗎?”
“是的,那時曹玄亮將軍正鎮守著長門關,並未參與那次圍剿行動,如果曹將軍也在的話,那位叫雲夢的女子可能不會死,不,應該說肯定不會死的。以曹將軍的實力,黑龍的鱗片在其面前或許和薄紙片相差無幾吧。”
鄭弦月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場戰役之中,皇伯父正臨場感悟並突破第八重秘技,黑龍可以選擇攻向沒有防備的皇伯父或者離其不遠的雲夢,不過我父王在兩者之間還是選擇了救下皇伯父,只能任由黑龍將雲夢吞了下去!”
“在兄弟與一個不相干的女子之間,選擇救下兄弟或許是理所當然的吧。”鄭弦月嘆了口氣。
吳明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幾乎能夠想象一個弱女子獨自面對黑龍,卻沒有人保護的樣子,能保護自己的兩個男人卻在遠處冷眼旁觀,這是何等的一種絕望。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恐怕任何不救的理由在將死之人的眼中,都是隻是微不足道的藉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