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金說辦就辦,兩日後就傳出她大發雷霆,重重責罰了足足十幾名管事的訊息,原因當然是因為這些人出現了重大失誤,造成了鉅額虧損。
“你這孩子,咱們家如今說是日進斗金夜進鬥銀也不誇張,這麼些年來,你跟那些管事替家裡賺的何嘗少了?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管事們偶然犯錯,罰歸罰,何必如此震怒?”陶老夫人知道後,就喊了和水金到跟前規勸,“沒的冷了老人們的心——從旁處彌補一下也就算了,而且你雖然年輕,但偌大一個家需要你操勞,老是動氣,傷著身子可不好!”
“祖母您不知道,原本孫媳想著是要如此如此大賺一筆,結果他們前不出錯後不出錯,偏偏在眼節骨上犯糊塗,這麼一來,咱們家今年怕都賺不到什麼了!”和水金愁眉苦臉的跟陶老夫人訴說,“按孫媳這會算下來,咱們家前幾年賺的這次都虧了進去不說,接下來善後還不定要添多少銀子進去!”
陶老夫人聞言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只怪孫媳貪心,幾年前起了心思要設這個局,未想人算不如天算,倒把自己坑了進去!”和水金滿臉慚愧的請罪,“這事兒雖然是管事們糊塗,但孫媳也負有管教不力之責,孫媳已經決定將妝奩都貼進去作為彌補,如此卻還不夠……還望祖母責罰!”
“瞎說!你動你妝奩做什麼?生意上虧損再大,我江家還不至於淪落到要動用孫媳婦陪嫁的地步!你給我老老實實把你妝奩拿走!若叫我知道你敢拿自己私房去填公賬裡的缺,我饒不了你!”陶老夫人臉色頓沉,“虧了就虧了!做生意,輸輸贏贏最正常不過,早幾年你給家裡賺了的時候,也是歸在公賬裡,往後大家分,又不是全落你一個人私囊裡去的。如今虧了,卻叫你一個人拿私房填,這是什麼道理?!”
老夫人把這番話傳給各房,也不用和水金說,就主動提出,“家裡這些年來的開銷一直鋪張得很,我早說想要減一減,一直也記不起來開口!如今產業上虧了一大筆,我看趁這機會,把用度削一削吧。除了你們祖父那兒之外!”
各房早就得了和水金通氣,知道是為了防止夔縣男那支的人抵京後,揮霍屬於國公府的資財,所以個個滿口答應,又提出:“咱們減是應該的,但祖母如何能減?”
陶老夫人拗不過眾人堅持,只得答應自己跟秦國公那邊的開銷都不變,只是各房的用度有所削減——這個削減也是按著輩份來的,江天騏這一輩減的比較少,基本不動。
畢竟江天駒跟江天駿都這把年紀了,夔縣還有位韓老夫人在,他們兄弟兩個總不可能守完父孝之後,再丟下老孃來京裡混吧?
所以真正削得比較厲害的是孫輩——經過各房密議,定下來的用度,還不到之前的一半……
曾孫一輩那就更加不要說了。
“兩位孫公子還小,用度一下子扣成這樣,那以後的吃用豈不也要降一等了?”周媽媽跟渠媽媽聽了這訊息後,都有些擔心。
“不用!”秋曳瀾一擺手,“公賬裡減了就減了,咱們還是照著之前過日子,不夠的從我嫁妝裡出就是!”
其實秋曳瀾對將來能從夫家分到多少產業根本不在意,之所以會跟和水金站一塊,最主要的還是擔心二房跟五房來京後,會在政治上影響到四房的利益。
所以儘管給和水金出了削減用度這個主意,可沒打算委屈自己這一院子的人——嫁妝豐厚就是任性嘛!
江崖霜知道後頗為感慨:“我這算是吃軟飯麼?”這時候的規矩,分家之前不許置私產,雖然說私下裡誰都會觸犯一下這條規矩,不然如何拉幫結派組建起自己的勢力?但為了不被發現,私產的規模可想而知!
而且私產所出都需要用來籠絡手下,包括俸祿在內——他養家一直都是靠公賬的。現在公賬一削減,秋曳瀾要不拿嫁妝出來補,那這一院子人只能跟著降低生活標準了。
“吃軟飯也是要資本的,長的不夠俊,想吃軟飯還吃不上呢!”秋曳瀾壞笑著點住他唇,“十九你說是不是啊?”
江崖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輕舒猿臂,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慢條斯理道:“單是長得俊還是不夠,還得……”倏的轉身,抱她入帳,伏耳呢喃,“會伺候人,是麼?”
……次日秋曳瀾腰痠背痛的起了身,沒好氣的推開圈住自己的手臂,恨恨道:“伺候人……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
江崖霜笑著再把她拉進懷裡,語氣慵懶道:“夫妻一體,不都一樣嗎?”
“一樣你個頭!”秋曳瀾哼哼著掙扎,“放手放手!過兩日就是聖壽節了,我今兒喊了人來裁新衣呢!起晚了可不成!”
“你穿什麼都好看,何必花什麼心思打扮?”江崖霜在她頰上吻了吻,戀戀不捨的放開她,調笑道,“屆時其他人都沒了風采,肯定要恨你!”
“恨屋及烏,到時候你也逃不了!”秋曳瀾一邊穿戴,一邊跟他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