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冷笑一聲,打斷了她們的話,徑自道:“當時就掐幾句還不過癮,之後去放東西,甚至還動上了手?!你們倒是讓我長見識了!知道的說你們心寬,祖母病臥在榻,居然還有心情為這麼點小事掐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江家媳婦一個個都不孝得緊,老人病著竟沒當回事哪!”
兩人頓時識趣的不再辯解,紛紛稱罪,完了又請罪。
“你今兒來的晚也不奇怪,就像你們父親之前說的那樣,滿京裡的宅子,誰叫你們偏偏住那麼遠?!”太子妃先向秋曳瀾冷笑,“而且宮外的諸長輩都到了,你才來,你嫂子說你幾句不應該?!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長嫂如母?!十九慣著你,但這天下又不是人人都是十九,你孩子都有四個該懂點事了!”
秋曳瀾心中鬱悶,又不好跟婆婆吵,無精打采道:“是媳婦不對,還請母親息怒!”
“你也不好!”太子妃冷冷掃了她一眼,又把矛頭對準了楚意桐,呵斥道,“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曳瀾遲到時,除了我跟太醫在寢殿,其他人都在殿中等訊息,難道就你長了眼睛,看到她來得晚?!那麼多人都沒說什麼,你偏偏要提出來,這是惟恐咱們房裡不夠丟臉的嗎?!即使你想提醒弟媳下次注意,就不能私下講?!”
楚意桐也覺得晦氣,當時吵架的廊上明明沒有宮人的,也不知道婆婆打哪裡知道了這事,還這麼清楚?低眉順眼的說著:“媳婦知道錯了,求母親開恩饒恕!”心裡則想著早知道這樣的話,之前實在不該先動手,應該先激秋曳瀾動手才對!
她知道太子妃雖然點出曉得她們動了手,但分別叱責時沒提這事,主要還是因為先動手的是她——她是嫂子,想打弟媳婦固然不對,但長幼之序放在那裡,也還不算太過份。反過來秋曳瀾先打她的話,問題就比較大了!
心裡嘆著氣聽完太子妃的教訓,又按太子妃的要求互相賠禮,完了太子妃才冷冰冰的道:“我這做母親的平時待你們怎麼樣你們心裡清楚!家裡也好家外也罷,但凡我能疼你們的地方,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我也不求你們多麼孝順體貼我,橫豎我不缺伺候的人!只求你們相夫教子上多儘儘心,此外就是妯娌和睦!”
她嚴厲的看著媳婦們,提高了嗓音,“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這樣不懂事……我也不為難你們,只不過往後你們有事別再來求我就是!”
“媳婦不敢!”妯娌兩個趕緊哄,“這次是媳婦一時糊塗,下次絕不會了!還請母親莫要再生氣,一切都是咱們的不是!”
太子妃又疾言厲色的訓斥了她們一頓,才哼道:“回屋去好好反省吧!”
灰頭土臉的出了門,兩妯娌頓時又互相怒視一眼——但這次說什麼也不敢再吵架了,都只在心裡冷哼一聲——才走沒幾步,卻見迎面壽王匆匆而來,額上掛滿汗水,神情難掩焦灼,見到她們,劈頭就問:“太子妃呢?這會方便見我麼?”
“母親在裡面,至於方便不方便,我們也不知道。”楚意桐收拾了下心情,疑惑的問,“八叔您這是怎麼了?”
“寶林不大好了!”壽王心煩意亂,但念著這兩侄媳婦往後都不好說,也不敢很當晚輩看,丟下一句,這才朝太子妃所在的偏殿匆匆而去!
“郭寶林還年輕,素來也不是病弱的人,怎麼身體就不好了?”楚意桐不禁詫異。
秋曳瀾眼角瞥了下四周的宮人,也搭話道:“是啊,寶林前兩日還好好的呢!”
“想是八叔關心則亂?”
“估計是,唉,希望祖母與寶林都快快好起來才是!”
“肯定會好的!”
兩妯娌像是沒掐過一樣,一路閒談的走了開去,儼然已經重歸於好——等走到沒有宮人的地方,頓時一個字也不講了,彷彿之前的相談甚歡全是幻覺。
……這種情況一直繼續了整個侍疾過程,一直到次日她們兩個跟換班的人交了班出宮,惠郡王府跟崇郡王府有一段路是重合的,但兩隊車馬卻涇渭分明,足見生疏!
到這裡還只是兩妯娌的私人恩怨。
不過她們都沒想到,壽王之前的焦灼與擔憂居然成真——也就過了兩三日,宮裡傳出郭寶林病逝的訊息!
區區一個寶林病逝不算什麼大事,由於她死得突然,昭德帝又忙,還趕上地位更加緊要的陶皇后也病了。所以她死前的病中,昭德帝都沒有親自去看一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壽王的生母。
所以她死了,壽王得守孝。
而壽王目前擔任的兵部尚書之職,當然得找替補。
“我兒得空常往太子妃跟前走動,試探一下太子那邊的口風!”淮南王私下傳口信給女兒;
“我如今是兵部侍郎,此番壽王守孝,也不知道能否晉升?”這是秋靜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