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兮!”薛芳靡沒想到秋曳瀾居然敢在薛府對自己下死手,正嚇得魂飛魄散,見程果兮出來,大喜過望,趕緊喊道,“果兮你剛才都看到了對不對?她不但打我,而且還想殺我!真是太可怕了——幸虧你在這裡賞花,你快點跑,免得她把我們……”
不想程果兮神情淡漠的打斷了她的話:“薛小姐您說什麼呢?難道不是你打發人把我帶到這裡,又找藉口離開,離開之前叮囑我別亂走免得犯了你們家忌諱的嗎?”
她眯起眼,“不然這大冷天的,我何必在這裡吹半晌風?”
薛芳靡呆了一呆,看了眼秋曳瀾,又看了眼程果兮,咬唇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但薛小姐剛才說的話我都聽懂了!”程果兮毫不客氣的道,“我覺得您的傷應該不是很重,不過摔了一下而已!請個大夫瞧瞧一準沒有大問題,別說您的婚期還在七日後,就是在三日後,您也一定能出閣,是吧?”
“………………”薛芳靡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如果自己敢賴秋曳瀾的毆打不上花轎的話,程果兮就會去薛暢跟前揭發!
而薛芳靡跟黎絢的婚事是薛暢親自決定的,想也知道,如果薛暢曉得她今天作的事,會是何等大怒!
到那時候即使真的如願以償不用嫁給黎絢了——沒準薛暢一怒之下,遠遠的找個小門小戶把她許過去,眼不見為淨!
“你別忘記這秋氏跟你那內定的未婚夫……”薛芳靡臉色鐵青的試圖挑撥,只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程果兮面無表情的打斷:“這話長輩都沒提,您還是慎言的好!不然我也只能去找薛相討個公道了,雖然說薛家門楣高,但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沒有說來賀您一聲,就隨您信口編排的!”
……薛芳靡信心滿滿的來,灰頭土臉的走,走時是真哭了:早知道今兒的計策達不到目的,大冷天的吹半晌風,捱了一腳還在地上趴了這麼久,這是何苦來哉?
等她走了,秋曳瀾看向程果兮——其實兩年前在帝子山的萬壽節宴上,她們是見過的。[]但當時兩家陣營不同,沒人引見,也沒打過招呼,不過是席上匆匆一瞥罷了。
如今仔細打量這程果兮,眉宇之間雖然還有些青澀,但楚腰衛鬢、唇紅齒白的,倒也是位秀美佳人。
只是她神情非常的冷淡,任憑秋曳瀾看了一會,就不冷不熱的問:“秋夫人如果看夠了我這蒲柳之姿,我可以告退了麼?”
“薛芳靡早年坑過我表哥,與我們兄妹素有罅隙。”秋曳瀾知道她為什麼才替自己打發了薛芳靡,現在對自己卻也含著敵意,便解釋道,“她方才的話你既然從頭到尾都聽到了,該知道她所言薛家孫公子的事情,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乃是故意講給你聽的!”
“秋夫人說的很對!”程果兮聞言不置可否,“不過,秋夫人確實美貌非常,是我遠不能及!”
這犯酸的語氣讓秋曳瀾樂了:“你也青春俏麗得很——你方才直接道破薛芳靡安排你在花叢後,可見是個明白人,知道她不安好心,如今又何必因她的片面之詞就對我有偏見?”
程果兮被她說破心思,面上十分掛不住,勉強維持住冰冷之色,哼道:“秋夫人這話我可不敢當……夫人沒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秋曳瀾回答,一拂袖子轉身就走!
“這位小姐……”春染跟夏染哭笑不得,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議論道,“說她糊塗吧,看她不受那薛小姐的挑撥,又不像!說她聰明吧,為那麼個人的一句話,吃咱們少夫人的醋這是怎麼想的?!”
要擱其他時候,薛芳靡信誓旦旦的說薛弄影對秋曳瀾有意,丫鬟們還會將信將疑。但剛剛看這位薛小姐玩了一出滿地打滾的戲碼,春染跟夏染對她的信用已經完全不抱指望了,才不信薛弄影會做出這麼無禮的事情來!
“其實是聰明人!”秋曳瀾挽了挽臂上錦帔,似笑非笑的道:“她先秉公說話讓薛芳靡對我的算計不了了之,這個人情她沒提,但總是事實!這時候再吃醋,我就算覺得委屈,也不會記恨她。而且,你們覺得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我以後還能不繞著薛弄影走?這樣不管薛弄影對我到底有意沒意,她總歸不用擔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