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靜瀾走都走了,秋曳瀾再擔心、再憤然自己被隱瞞了這麼些日子,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進屋後同江崖霜抱怨了幾句,也只能就這麼算了,只是很擔憂阮慈衣的出閣:“哥哥這麼一走,如今阮家那邊就大表姐一個人,總不能她自己進進出出操辦吧?我卻想過去住幾天。”
江崖霜並不贊成,他之前就察覺到從為了那顆藥丸的爭執起,陶老夫人跟江皇后對他態度雖如舊,對秋曳瀾卻有了些不滿。現在秦國公已經答應秋靜瀾,會在阮慈衣出閣前派媳婦過去幫忙,秋曳瀾還要去阮家小住,肯定會讓陶老夫人不高興——這時候有幾個人會喜歡媳婦、孫媳婦成天不著家在外面住的?
而且這也會得罪和氏——這不是擺明了不放心她辦事嗎?
不過他知道這話直說之後,會讓秋曳瀾對陶老夫人與和氏產生罅隙,思索了下,就委婉道:“你過去操持也不合適,畢竟你姓秋不姓阮,平時在阮家可以不把自己當外人,婚姻這樣的大事上,你去拋頭露面主持可真有點說不過去。這不見得能給阮大姐姐長臉,反而容易惹人議論。”
嚴格論起來秋曳瀾的年紀給阮慈衣做女兒都夠了,她又已經嫁了人,這樣跑到阮家策劃阮慈衣的出閣——實在有點滑稽。
秋曳瀾皺眉道:“你說的這個我何嘗不知道?但怎麼都比大表姐親自忙進忙出好吧?”
“你也太小覷兄長了!”江崖霜道,“你想兄長雖然這次離開得倉促,但會不把阮大姐姐這終身大事安排好嗎?妝奩之類都是兄長在時就備好的,其他東西,沒預備齊全的也列好了單子,只要到日子前後,三伯母帶人過去走個場就成——不然三伯母會不經常過去?這差事可是祖父交代下來的!”
也是,秦國公親自吩咐的事情,這江家上下除了江崖丹外,誰敢怠慢?
秋曳瀾勉強放下了心——過了兩三天,她打發蘇合去給阮慈衣送時令果子,又得到一個訊息:“馮夫人親自帶人到阮家小住,幫忙打理表小姐出閣諸事了!”
“是不是大表姐同姓方的義絕那次,被孫夫人請到阮家見證時,摟著大表姐哭的那位?”秋曳瀾忙問。
“正是!”蘇合點頭,“就是談夫人生前的手帕交,論起來大表姐正經要喊聲馮姨母的。”
這位馮夫人跟阮慈衣的母親談夫人同歲,早就抱上孫子了,上頭已沒了長輩管束,家務事又交給了媳婦,清閒而自由。有她坐鎮,秋曳瀾徹底放了心。
馮夫人到阮府沒幾天,就是周王大婚——因為周王是太后黨的儲君人選,這場婚禮辦得非常隆重,壽安公主谷婀娜的嫁妝更是豐厚得驚人,據好事者推測,怕不有兩百萬兩,反正絕對高於齊王妃江綺筠出閣時的一百五十多萬兩。
別看這兩位都沒秋曳瀾的多,但秋曳瀾是特殊情況——兩代世襲王妃的嫁妝全歸了她一個人,額外既領了郡主那份嫁妝,又有對她心懷愧疚的親哥秋靜瀾的補貼,這才湊到小三百萬兩。
而谷婀娜跟江綺筠可沒有祖母、親孃嫁妝只給她們一個的待遇,是單單孃家給的嫁妝就叫人高山仰止。
不過婚禮再隆重、嫁妝再豐厚,配著先一步過門的周王側妃湯心瓊與周王如膠似漆恩愛非常、以至於周王在婚禮上興致不是很高的訊息聽,怎麼都覺得索然無味。
周王之後跟著就是魯王,陶伊繽的妝奩卻沒谷婀娜這麼豐厚了。畢竟陶吟松去世已經好幾十年,陶家又接連出了幾個敗家子,家底不復從前。
她的陪嫁被估計約在五十萬兩銀子左右——據凌醉估計,這還是陶老夫人甚至江皇后私下送了錢才湊到的:“前兩年時興的獅貓熱,秋妹妹還記得不?那是陶家到陶老夫人跟前哭訴手頭緊,陶老夫人讓你那十四嫂給拿個主意,你十四嫂推辭不過,給擬了幾個進項,售賣獅貓就是其中之一,之所以風行也是你那十四嫂給弄的。所以你說陶家怎麼可能拿得出五十萬兩銀子來嫁女兒?”
秋曳瀾覺得這很好:“那輕淺如果能有百萬兩銀子的嫁妝,過門之後也能挺直腰桿了!”
她巴不得接下來的王妃陪嫁越少越好!
不過段雯姬的陪嫁硬是壓了陶伊繽一頭——多了五萬兩的東西,顯然是故意打陶家的臉。
魯王跟蔡王的婚禮比周王明顯差了一個檔次,只是按著規矩來,沒有被苛刻——因為得給他們的王妃孃家面子;也沒有抬舉——因為他們真的不是很重要。總之很平淡的舉辦了。
這時候已經是十月末,眾人都以為魏王等人的大婚要排到次年了,然而魏王的婚禮確實定到明年的二月,但常平公主卻在十一月初緊急下降況青梧!
七月裡秋金珠才死,四個月的光景況青梧又尚主,雖然說這中間各種各樣的事情已經沖淡了西河王府的悲劇,但這樁婚事一出,紅顏薄命的寧泰郡主難免又被提起,常平公主自然很是面上無光。
但坊間不知道,高層卻都心裡有數:“果然況時寒送那封六百里加急,既是為了算計秋靜瀾,也是為了自己兒子著想。”
……西疆到底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