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跑出十幾丈遠,已經有察覺這邊動靜不對的下人趕過來了!
只是戰局被毒霧籠罩,所以增援到後,也無法立刻圍殺刺客,只能衝入毒霧尋找。
……半晌後,一隻袖子上染滿了血的江崖霜,鐵青著臉架著奄奄一息的秋靜瀾,出了已經開始轉淡的毒霧。
正等得心急如焚的秋曳瀾,在看到秋靜瀾胸口赫然插著的兩支勁弩的剎那,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腦子裡!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去,幫著江崖霜扶住秋靜瀾的,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還有沒有救?”
很奇怪,她的語氣居然冷靜平穩,平穩到不動聲色。
江崖霜看著她,微微蹙眉,想了一想才道:“我不知道,得大夫來了才……”
“十九表哥,你也受傷了?!”正蹲在歐晴嵐跟前試圖弄醒她的永福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吃驚的指著他的袖子,“重不重?中沒中毒?要不要緊?”
公主一下子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江崖霜只好先回答:“不妨事,不過是被一支弩箭擦了下。”
“那上面可是有毒的!”永福公主聞言色變,怒喝,“你們這些蠢貨,還不快點去請太醫!找解毒丸來!都愣著做什麼?!”
“快把哥哥抬到屋裡去!”與此同時,秋曳瀾擦了把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著吩咐靠上來的下人,“去請大夫,還有,解毒的藥丸有沒有能用的?快拿過來……”
江崖霜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由始自終,秋曳瀾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秋靜瀾身上,竟沒注意到自己血淋淋的袖子,心裡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只是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將秋靜瀾放到阮家下人匆忙抬過來的門板上,才直起身,卻見秋曳瀾腳下一個踉蹌,趕忙扶了一把:“小心!”
才抓住秋曳瀾的手,他心裡猛然一驚:她掌心滑膩膩的,這觸覺不用看,也知道必是血,而且未必是攙扶秋靜瀾時抓到的血。
江崖霜二話不說拉起來一看,果然,秋曳瀾的掌心,四顆月牙兒一樣的掐痕,兀自汩汩的流著血!
“你……”江崖霜縱然再大器量,看到這一幕也怒了,他迅速撕下一塊衣角替她裹了下手,面沉似水的要說什麼,秋曳瀾卻開始掙扎著要跟上秋靜瀾——幾下沒掙開,她終於醒悟到是江崖霜拉住了自己,沒發現江崖霜的本意是為自己處理掐傷,只道他是嫉妒自己更關心秋靜瀾——秋曳瀾猛然扭過頭,盯著他看了兩息,一字字道:“那是我親哥哥,前西河王世子秋靜瀾……你知道麼?!”
“什麼?”江崖霜愣住。
他雖然驚訝卻未放手,秋曳瀾還是走不了——以為他不相信,百般情緒在胸中激盪,她終於按捺不住尖叫起來:“那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你懂不懂?!你放手不放手!!!”
江崖霜不知所措的鬆開,看著她踉蹌著追上去,半晌才喃喃道:“哥哥?!”
“前西河王世子?”永福公主也嚇了一大跳,吃驚道,“他當年是詐死?!”
“怪道他對瀾瀾這麼好……”江崖霜這一瞬間只覺得什麼都不好了,“怪道瀾瀾這麼聽他的——原來阮老將軍流落在外的私生孫兒不過是他身世的一個掩飾!他竟然是瀾瀾的嫡親兄長!!!我之前簡直就是個瞎子,那麼明顯都沒看出來!”
他就說秋曳瀾既然都跟自己來往這麼久了,為什麼處處護著秋靜瀾,合著人家是親兄妹!
能不拉偏架嗎?!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把秋靜瀾當情敵防,還找他談判、威脅要趕他離京……江崖霜現在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永福公主臉色古怪,提醒他道:“十九表哥你還有功夫說這些?快去找太醫啊!”
“你說的是!”江崖霜立刻朝外走去,“我得趕緊請太醫過來,希望能救回阮……不,救回瀾瀾的哥哥!”
“我是說你臂上的傷沒準也中了毒!”永福公主無語了,她雖然被秋靜瀾的身世驚了一下,但也就是不惱秋曳瀾跟秋靜瀾太親近而已,論到秋靜瀾跟江崖霜的安危,公主自然只關心後者,“得快點找太醫看!”
只是這會江崖霜哪有心思管自己?橫豎他也沒覺得毒性發作,趕緊奔出阮府去找太醫來救秋靜瀾了——就衝著這大舅子對秋曳瀾的疼愛程度,他要是就這麼沒了,秋曳瀾這輩子估計日子也沒法過了!
……阮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傳進了宮裡。
正跟谷太后唇槍舌戰的江皇后聞訊大驚失色,當場跳了起來吩咐:“速派御林軍!必須將永福與十九他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完了皇后抄起斟滿美酒的金爵就砸到了谷太后面前的殿磚上,怒不可遏道,“我兒若有個三長兩短,必取下手之人膝下諸子孫為祭!”
特意過來質問永福公主等人離宮行為的谷太后神情平靜:“永福是大有福氣的,你不也給了她‘永福’的封號?坐下來等訊息吧,哀家覺得她應該不會有事的,好歹是做了皇后的人了,別這麼沒定性!”
江皇后森然望她:“但望如母后所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