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蔓你有點規矩!”谷婀娜好歹也是太后封的公主,就算沒有這份額外的恩典她也是正經的郡主,怎會容忍一個從四品官的女兒這麼挑釁?當下冷笑著問江綺箏,“咱們兩個說話,你倒也管好你表妹啊!”
江綺箏此刻心裡正窩著火,聞言冷冰冰的道:“我表妹哪裡說錯了?你過來這麼久了,正經事不商量,在這裡說三道四沒完沒了,當我們個個閒得沒事做,專門聽你廢話來了?!”
谷婀娜臉色一沉,正要說什麼,她身後一個茜色衣裙的少女抿嘴一笑,道:“純福公主殿下這是怕咱們再閒聊一會,連眼下這幾個人都得走了,屆時你一個人接三局麼?”
“說的不錯!”谷婀娜心情大好,頓時不計較莊蔓跟江綺箏之前的話不客氣了,笑吟吟道,“我就說麼,以前咱們見面雖然話語不客氣吧,但也沒有今兒這麼催法的,原來是怕這個?”
“對付你們這些土雞瓦狗,還用得著叫齊人馬?”莊蔓的刀子嘴屬性再亮鋒芒,冷笑著道,“隨便喊上三個人就能讓你們從哪裡來滾哪裡去——也就是十八表姐厚道,念著你也有個公主銜的份上,意思意思帶幾個人等著你們!”
谷婀娜面上怒色一盛,想要說什麼,卻被之前那茜裙少女拉了把,笑著道:“莊蔓你向來死鴨子嘴硬,既然如此那咱們商量下怎麼個比法,就快點開始吧!不然還踏什麼青,就到回家請安的時辰了!”
“沒錯!”谷婀娜醒悟過來跟莊蔓大吵三百回合,依這位生來自帶的毒舌天賦,哪怕自己這邊人多也不見得穩佔上風,還不如直接開比虐人呢!所以暫不跟莊蔓計較,冷笑著道,“第一局投壺,我們這邊雯姬上,規矩你們說——不過,把壺放到幾十幾百丈外誰也投不進那種要求,可就太不要臉了!當初皇后娘娘跟我姑姑比弓箭時那是何等的威風?你們好歹是娘娘的孃家人,不至於玩得這麼下作吧?”
江綺箏面無表情道:“十步距離,各執五矢,投中多者勝!”
“五矢?那可太少了。”谷婀娜方一個藍衣少女聞言,面露不屑,道,“按禮至少八矢才對。”
江綺箏瞥她一眼,道:“如今是我們說規矩,你要演古禮回家自己玩去!”
那藍衣少女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怕你們的人腕力不足,撐不了八矢?但以為五矢就能贏我了嗎?”
一直默默不語的秋曳瀾聞言看了她一眼,心想原來這就是段雯姬。約是習過騎射的緣故,她面板比眾人要黑一點,五官倒也算清秀——但總得來講,在目前在場人裡,姿色算是偏下的。
“五矢贏不了你,我跟你姓!”莊蔓瞪一眼過去,冷笑著道,“你以為你學了幾天騎射就了不起了?”
“你?”段雯姬顯然對於自己非常有自信,打量莊蔓幾眼,“嗤”的一笑,別過臉去,那不屑的樣子瞎子都能看出來。
莊蔓大怒,正要說什麼,卻被江綺箏使個眼色止住:“不過一場比試,這麼些年來,誰沒輸贏過?至於這麼急三火四的?去,取壺跟矢來!”
“純福心疼表妹了?”谷婀娜可不會容她這麼圓場,毫不客氣的道,“莊蔓可是賭上姓氏了呢!她既然這麼有火氣,咱們陪她玩玩又如何?”
段雯姬心領神會:“我若輸了我也跟你姓!”
江綺箏的臉色一下子陰沉無比!原本她就不怎麼看好莊蔓能贏段雯姬——這習騎射練出來的投壺水準,跟拿鞭子抽下人練出來的所謂身手……能一樣嗎?
要知道她最初答應莊蔓接下這局,一來是莊蔓自己請戰;二來是她們這邊被擠兌得不得不接這局、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三來卻是因為莊蔓的性.子——堪為楷模的輸陣不輸人,輸了人她也能罵回氣勢!
結果莊蔓這嘴上不饒人的脾氣,生生把自己坑進去了!
江綺箏急速思索著對策,但谷婀娜已壞心眼的把局面將死——這局要怎麼破?
片刻後下人抱了投壺用的瓶來,又跟侍衛要了箭矢處理了下,開始在錦障里布置場地。
趁著眾人紛紛退開讓出中間位置的光景,秋曳瀾悄悄走到莊蔓身邊,附耳低語。
莊蔓先是一愣,隨即眼睛大亮,高興的轉頭想跟秋曳瀾說什麼,卻被她比了個手勢止住,只得按捺住喜悅,低笑道:“回頭再謝你。”
“方才還說我客氣?”秋曳瀾抿嘴道,“這會誰見外了?”
“是是是,我錯了。”莊蔓迫不及待的道,“場地怎麼還沒佈置好?我等不及要給段雯姬好看了!”
這句話她聲音略高,恰好被谷婀娜那邊聽見,一個鵝黃衫子的少女嗤笑道:“我們也等不及要看莊司業的女兒改姓段了。只可惜新春已過,不然你還能到段侍郎跟前領份壓歲錢?”
“你說這話居心不良啊!”論鬥嘴,莊蔓可是閨秀中的戰鬥機,張口就來,“是在轉著彎給莊雯姬要壓歲錢麼?”
“還沒比過,你倒是有自信!”段雯姬聞言走了過來,施施然道,“等你變成段蔓再說這樣的話吧,你也就能嘴硬這麼會了。”
她之所以不生氣,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
莊蔓現在口齒再刻薄凌厲,在她看來,都如同垂死掙扎,沒什麼好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