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這是什麼意思?”谷夫人走後,秋曳瀾立刻逼問鄧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鄧易冷笑:“我怎麼知道?我這些日子都住在這裡!”
“你別告訴我你想反悔!”秋曳瀾臉色一變,低喝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守信用!”鄧易狠狠瞪了她一眼,沉吟道,“想是廣陽王府那邊跟她說了什麼,讓她誤會了吧。”
秋曳瀾狐疑的問:“誤會什麼?”
“誤會什麼你心裡還不有數?”不想她這麼一問,鄧易卻冷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道,“否則你剛才何必言必提你的阮表哥?”
見她還是一頭霧水,鄧易再哼了一聲,“我母親一直希望你能幹些、厲害些,你今兒要是露了真面目,她一準很喜歡你……你敢說你剛才裝得跟你阮表哥的傀儡也似,不是有人提醒了你這點?”
秋曳瀾這才恍然:“合著令堂是以為我很厲害,特意過來看看我的?”
“大概是這樣吧。”鄧易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廣陽王府這兩日發生了什麼,既然母親喊我回去,那我先回去看看。”
秋曳瀾叮囑:“你回去了,以後沒事就不要過來了,別連累了我表哥。”
“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鄧易沒好氣的道,“我知道母親要給你的媽媽是什麼人!肯定是我外祖母留下來的那兩位供奉,規矩倒是十足,只是性.子都苛刻得很!就你這種沒規矩的樣子,不被調教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怪!”
“一千兩銀子!”秋曳瀾忽然道。
鄧易怔道:“什麼?”
“一千兩銀子的好處,你把這事給我攔掉——反正你又不會娶我,何必叫令堂費這個心?”秋曳瀾道,“怎麼樣?這價格不低了吧?”
鄧易道:“價格是不低,但這錢我賺不成。你以為我母親是好說話的人?”說到這裡,他面上閃過一抹複雜。
秋曳瀾詫異道:“聽說你是獨子啊?”
鄧易皺眉道:“是。”
“令堂守寡多年,膝下就你這麼個兒子,你學業還這麼好……你居然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到,你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秋曳瀾無語的看著他:寡婦的獨子那就是命.根.子,哪個不是被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別說攔阻送兩個婆子給自己了,按說應該鄧易隨便說什麼,谷夫人都只有滿口答應的份嘛!
但鄧易冷冰冰的道:“母親自有主意,反正我幫不了你!”說完一拂袖子,回翠微閣去收拾東西了。
被丟下來的秋曳瀾臉色時陰時晴了半晌,才冷哼一聲,吩咐:“走,先回王府!”
蘇合憂愁:“邵先生是和大小姐那邊推薦過來的,現在谷夫人卻要給您送教規矩的媽媽……”這一個皇后黨、兩個太后黨,還不得把秋曳瀾的院子鬧個天翻地覆?!以後秋曳瀾還能有寧日嗎?
“理她呢?”秋曳瀾冷笑著道,“鄧易都告訴咱們,這谷夫人要送來給我上規矩的人是誰了——他攔阻不了,我就真沒辦法了?!”
她沒理會蘇合的詢問,徑自向夏染道,“本來我不想為這麼點小事下辣手的,只是如今是人逼著我這麼做……那一千兩銀子,鄧易不肯賺,你去,問問‘天涯’要不要賺吧!”
發生了這麼件事,她也沒心思在將軍府小住了,跟秋染冬染說了聲,讓他們給日暮後才能結束殿試、返回府中的阮清巖解釋下,就又回了西河王府。
回府之後,秋曳瀾就打發蘇合去隔壁的江家別院:“去告訴邵先生,咱們家這邊給她坐館的地方都收拾好了,只是不知她喜好,還請她派個丫鬟之類的過來看看,有不合適的地方也好改一改。免得三日之後她來坐館,被掃了興致。”
蘇合有點擔心:“也不知道那邵先生是真好說話還是?”
“再不好說話她也是一個人。”秋曳瀾皺著眉,道,“總比谷夫人那邊一塞就兩個的好。”再說和水金的態度也比谷夫人客氣多了!
秋曳瀾以為蘇合這一去,多半是帶著那位邵先生的侍從過來,不想她回來時竟帶了一群人——除了和水金外,還有一個明眸皓齒雲鬢花顏的綵衣少女,並一個藍衣藕裙、修眉鳳眼的年長女子。
這三人身後跟了總有二三十個隨從,居然連通報都沒有,直截了當進了秋曳瀾的院子。
正靠在西窗下喊春染給自己剝松子的秋曳瀾愣了一會才醒悟過來,趕緊跳下榻,趿上絲履出戶相迎——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來者身份非同小可,蘇合可不是會貿然把人引到院子裡來的人。
果然,迎上之後,和水金笑著一句:“叨擾你了,方才聽說邵先生住的地方收拾好了,我跟綺箏妹妹恰好無事,就順便陪邵先生過來看看,你可別多心。”
“原來是公主殿下當面!”秋曳瀾儘管出來時就猜到幾分,但經和水金確認,才驚訝著給純福公主江綺箏行禮。
“咱們身份都差不多,何必這麼客氣?”江綺箏嫣然一笑,上前一步扶起她,隨意的道,“我們不請自來,你可別怪。”
“哪裡,今兒我這裡可是蓬蓽生輝。”秋曳瀾偷眼打量這位純福公主:江半朝家的嫡女,這出身已經是公主都不敢怠慢了,還有正式的公主封號,這在江家嫡女裡也是頭一份——本人還生得貌美如花不說,這一照面看起來也不是難伺候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