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一片大雪茫茫,過往行人都裹緊了衣服,行色匆匆。
一駕不起眼的馬車,噠噠的踏過積雪,車後跟了兩個青衣侍衛,三四個徒步的健婦,看起來像是普通富戶的女眷出門。
有路過的偶爾打量一眼馬車,也都不感興趣的轉開了視線。
車廂裡,蘇合興奮的道:“郡主真是太有辦法了,竟然能夠讓王府放您去將軍府!咱們現在出來了,以後再也不回去!”
“那怎麼可能呢?”周媽媽一句話到嘴邊,看著秋曳瀾比在王府裡輕鬆了不少的神色,到底沒說出來。
不過秋曳瀾自己卻說了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有婚約的,難道能在阮家住一輩子?”更何況那位外祖父阮老將軍,能再活一年半載就不錯了。
現在阮家沒有女眷,一旦這個外祖父死了,就剩那個過繼來的阮表哥,除非他娶妻,不然她這個表妹都不能去了。
聽秋曳瀾提到她的婚事,周媽媽眼中愁意更盛,只是怕掃了她興致,扭開頭,沒說話。
“鄧易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秋曳瀾偏偏又問起了這事。
周媽媽滿心苦澀,道:“他是廣陽王的外甥,太后憐憫他幼年喪父,所以賜了個正六品的果毅都尉銜。不過,前兩年,他自己考了秀才,名次不低!要是以後能夠中進士,太后肯定會重用他的。”
說到這裡,就想到這人要不是喜好男風到了無法容忍女子的地步,真是個不錯的郡馬了。
不過要是那樣,王府那些人又怎麼可能說給秋曳瀾?
秋曳瀾詫異道:“為什麼太后對他這麼好?”
“他的母親是太后的侄女、也是廣陽王的異母妹妹。”周媽媽嘆了口氣,安慰道,“也許他沒有傳聞裡那麼……不然怎麼肯定親呢?是不是?”
原來廣陽王是太后孃家人……秋曳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原主不知道的,只能靠她自己打聽了。
“希望這次到阮家,能夠找到解除這門親事的辦法。”秋曳瀾心裡盤算著,“雖然有人說同性才是真愛,但同妻是悲劇啊,我可不想做炮灰!”
忽然,“砰”的一聲,馬車猛然向旁翻去!
“怎麼了?!”車裡三人差點被甩出去,紛紛抓緊了車軫問。
“郡主,小的該死,這雪太大,把路邊的溝渠都填了,小的沒看好,讓車翻了進去。”車伕的聲音在外面傳來,說著請罪的話,但語氣裡沒什麼惶恐,“還請郡主先下車,讓小的與侍衛把馬車拖出來。”
蘇合氣惱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們出門都沒帶帷帽!”
“郡主還是快點出來吧,不然車會翻得更厲害,萬一傷著了您,小的可擔待不起。”那車伕是路老夫人的人,當然不怕蘇合,現在已經露出明顯幸災樂禍的意思,“再說如今路上才幾個人?大家都想快點回去過年,誰會沒事盯著郡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