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顏樂不在的關係，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冷漠和淡然，全然和剛才那個溫柔的人截然不同。
武宇瀚感覺得到穆凌繹此話傳達出來的壓抑，低低的說出兩個字。
“讓權。”
穆凌繹眼底微不可查的掠過幾分動容。
“那便是說，世子最終還是站在我這一邊了。”他很感激武宇瀚最終還是採納了自己的提議，和梁啟珩之間分開界限來。
武宇瀚很愧疚自己有天一日既然會和啟珩背道而馳，但他有覺得，在這件事上，結局始終是不會變得，所以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回答穆凌繹這個問題。
“在你和啟珩之間，無論哪一邊，我最先要保證的都只是保全我的妹妹。而且我想，啟珩和靈惜這件事是可以兩全的。啟珩會完成他的意願乃至使命，而靈惜會幸福的和愛的人在一起。”
武宇瀚其實不可否認的就是，啟珩剛才的話讓他震驚。
他從小為了為母親報仇隱忍了十幾年，心智比任何人都要早熟，比任何人承受了更多的打壓。但如今因為靈惜，他說，如果可以得到她，他可以在復仇之後，讓出皇位。
他最先要的，是她。
是他生命裡的那束光。
但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去完成啟珩的這個心願，比起他對靈惜無比明確的渴望，自己更懂靈惜最在意的，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離家十二年，如今迴歸，卻因為穆凌繹果決的離家。
那自己，如果不滿足她，她再一次選擇了和武家斷絕聯絡，怎麼辦？
自己找了妹妹十二年，思念了她十二年，現在好不容易將她找回來，終於可以彌補對她的虧欠，要是還將她的幸福抹殺，那自己怎麼配當她的兄長！
穆凌繹看得出武宇瀚在這樣的抉擇中有他需要揹負的，有他需要捨棄的。但無論什麼，他最終選擇的是顏兒。
選擇的是尊重顏兒的選擇。
他很是鄭重的對著武宇瀚行了一禮，帶著很深的感激。
“多謝世子成全。”他的淡然消散，真心的將他當成兄長尊敬。
他想，這樣的事情是可以告訴自己的顏兒的。
小顏兒如若知道了她的大哥這麼的愛她，會很開心。
而且，她和她大哥都得明白一件事。
“世子，在你與五皇子徹底劃分這件事上，無論是你還是顏兒，都應該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他要成就偉業，便要靠他自己的能力，你能幫的應該止於能力之內。不然梁家，永遠會有離不開武家的習慣。”
武宇瀚從沒聽過臣子追隨自己的主上要保留能力，所以他看著穆凌繹，沉默了很久。
他不知道穆凌繹這話是針對啟珩，還是針對一直以來武家的地位。
羽冉一直在場，他看著自己追隨了十幾年的武宇瀚重新選擇了方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現在的沉重。更何況，武家和梁家是血親，梁啟珩和武宇瀚是兄弟，幾乎都是懷著對皇帝的仇恨的，所以在現在，他有些難以接受一下子就對梁啟珩放手。
而自己，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份，是穆家之人，所以撇開自己本身就只服從世子這一條，自己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武宇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