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樂眉心一跳,直覺慕慈宮的宮女們和別處,更和之前來時不一樣。
雖然宮女們都深知宮廷之中,多言半句都容易掉腦袋,但每每主子不再,作為豆蔻少女,這些小宮女們都會聊上幾句。
有時是思念家鄉和親人的肺腑之言,有時是別宮主子的密事,有時是耐不住對鶯鶯燕燕之事的好奇。
上一次來慕慈宮,她們雖然謙遜膽小,但也都暗自打量著自己。
“凌繹,這些天慕慈宮是不是有什麼異常之處?”她貼在穆凌繹的耳邊,輕聲詢問著,與他俯身躲在屋簷。
穆凌繹少有的在顏樂面前蹙眉。
“恩。大婚之日局面混亂,皇后又藉機隱去行蹤,消失了幾個時辰。她做的事情肯定很重要,甚至不惜耗費大半手下出面掩護。”
他那日,不僅遭受狗皇帝派兵襲擊,更在勳王親信渾水摸魚之下,不得對暗衛重新規劃。
皇后不是發現了暗衛對她的監視,而是直接派出一眾死士,在鬥爭激烈之時摻和其中,讓各方受挫,增派人手。
別人應接不暇,盡力搏鬥時,她消失了。
再出現之時,混戰還未結束。
錯失了追尋的時機。
顏樂聽著穆凌繹的講述,驀然想起:“剛才春嬤嬤是不是不在皇后身邊,也沒有在乾寧宮?”
皇后去做了什麼。
皇后現在還想做什麼。
穆凌繹愣了愣。
“未在。”他話落,恰巧看到春嬤嬤從遇見屋子走了出來。
還處於冬季,白日奴僕的屋裡也沒有必要燒炭去取暖,但她卻挽著衣袖出來,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顏樂和穆凌繹默契的對視,在春嬤嬤走遠了幾步後,從屋後的窗戶潛入屋內。
兩人進入屋內,才更加覺得怪異。
因為屋裡根本就沒有燒炭,和外面的寒冷幾近無差。
穆凌繹細心的檢查屋裡的痕跡,看見床榻板旁散落著小量溼潤的泥土,還有一雙鞋底滿是淤泥的繡鞋。
他將床榻搬開,卻沒有發現任何怪異或地道。
顏樂在妝臺邊琢磨著,無意擺弄著那突兀的鏡子。
突然,被放置在角落的屏風往一旁挪了挪,顯現出一道暗門。
顏樂和穆凌繹恍然大悟,拿出火摺子,走入地道。
石壁溼潤,還沒落灰,一看就是才剛挖通的地道。
令人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地道甚至比前朝挖的那條逃生的地道還要長,他們走了好久,發現地勢越來越低,地面淌著些許水。
“她從這出去,走的是上坡路,所以才會累了熱了。”顏樂和穆凌繹低低說著。
穆凌繹贊同的點頭。
“確實。而且顏兒可發現了,他們並未設定任何括機暗器,可見他們目的只是為了連通外面。目的很是簡單。”
而且,這個簡單的目的說明,皇后沒想過從這裡撤退。
她為的是有人進來。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直至出了洞口,發現他們在皇后宮外的別苑。
難怪這地道挖得曲折,地勢不平,更長得驚人。
這條地道的只有一個用意,便是連線兩處。
穆凌繹小心翼翼的檢查地道出口的周圍,甚至是整座別苑,發現守衛這裡的私兵出奇的多。
他們穿著家丁的衣裳,身上卻都有佩刀。挺直的身板和緊擰的眉心,昭示著他們的嚴肅和對此處看管的嚴格。
穆凌繹將顏樂護在懷裡,抱著她避開眼線和開始密集出現的機關,潛入一間侍女守著的房間。
皇后不在這,侍女們服侍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