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顏樂走著走著,才恍然明白,這樣的全民哀悼,其實只是為了自保。
昨夜的搜查和草木皆兵,讓他們不安,想透過這樣的方式說明自己的立場。
穆凌繹看著臂彎之下的顏樂,寬大的手掌在她的背脊緩緩拂過,與她一起在清池住下的客棧中落腳。
兩人住在客棧二樓的一間屋子裡,坐在朝向封族府邸的窗戶邊。
遠遠可見封府裡的人員多了起來,穿著清一色的白色喪服的人走動,準備著出殯事宜。
封蘭玉哭得攤到,封睿抱著父親的靈位,麻木的走在最前頭。
而極少出現在封族行列中的封年,久違的站在人群中,他一身白淨的喪服說不出的邪魅張揚,毫不掩飾自身此時的張狂。
看到他今日出現時的模樣,長老們對他的印象儼然分成了兩派。
一派對他不正統的庶出,仍然是不待見,只心心念念指望著封睿沒了父親之後能極快獨當一面,帶領他們歸於舊鄉!
另外一派立場已然動搖,他們看不起平時維諾的封睿,也不曾想誓死追隨的主子就這樣隕落!所以看到張狂的封年時,他們恍然覺得他更有繼承大統的魄力!
封年冷眼看著上前來安慰自己的幾位長老,但改行的小輩之禮卻行得周正。
他可是沒忘他家凌繹師兄的安排。
“多謝幾位長老寬慰,想來您們與父親共事多年,心中哀愁和悲傷亦不必我們至親之人少。”他張狂之餘卻一禮數週全,讓長老們對他又多了幾分看重。
到後來,葬禮上所以的招待都是他做的,長老和來送行的同僚,都是他出面招待。
等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上送葬之路,他已經在人中取得了話語權,不少人開始詢問他以後想怎麼發展封族,有無想法與封睿一起帶領封族。
封年毫不掩飾自己的哀傷和自嘲,直嘆氣。
長老們企不懂他的苦楚!激動之下,拉著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讓他們承認封年的身份,承諾以後歸他調遣!
他們都不知,在他們說出這話的時候,跟在封年身後的跟班默默的離開了。
埋伏在封府外的暗衛,受到指令,即刻對封族內院出擊。
頃刻之間,晃眼的白綢被鮮血傾溼,哭泣聲剛減弱的封府,瀰漫著血氣和墜入地獄的恐懼。
被派往皇宮逼宮的封族私兵,在半路折回都來不及保護自身的巢穴。
清池帶著人將封族每一個角落都搜查,將棄刀求饒的人聚集關起來,而抵抗者,都血染當場。
血洗封族前後不過兩刻鐘,時間一到,他們便果決撤離。
出殯的隊伍接受到內府被攻的訊息,都在墳地震撼得無法言語。
封年看著一眾愣住,甚至支撐不住自身的長老們,他心裡竊喜著,這些天終於有今天!但他面上,是無奈的悲憤,表現出一腔難平!
封睿自始至終都沉靜著,他目光淡然的掠過封年,又看向身邊已經失去意識的母親。
“封族如今陷入絕境,唯有依靠墨氏,祈求墨氏的幫助才能保住一席之位。”他從容的起身,立於墳前,說得堅定。
但在眾人的心中,他的話可笑至極!
“族長!恕老夫直言,如今要治我們封族於死地的,怕不就是他墨氏!”年過花甲的封族長老激昂的說著,他還未想過,曾經風光過皇室的自己,竟然會被追擊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