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我和武靈惜出去一會可以嗎!”她從小就被寵溺著長大,這樣的話,儼然不是問題了。
皇太后自己陷入悲傷,但沒有要拉著孩子一起難受的道理,她對著兩人點了點頭,鬆開了顏樂的手。
“去吧去吧,小靈惜,開朗一些,皇奶奶真的越來越覺得你沒精神氣了。”她不知道她受傷了,也沒想到她會受傷,所以下意識的就以為顏樂回家後,變得拘束,然後和當初覺得深宮是個牢籠的女兒一樣,鬱鬱寡歡。
顏樂很是感動的對她點了點頭,對於關心自己的皇太后感謝著。
“謝謝皇奶奶,”她說完,轉頭和皇上皇后行了告退之禮,更小聲的和惠淑說了聲——“孃親~靈惜去外面走走。”
一直在不動聲色阻擋著顏樂和梁依凝目光相迎,聽著自己的女兒要離開這個壓抑的環境,趕緊同意,她點頭著,揮手讓她發心去吧。
顏樂看著梁依萱牽著自己的手,心下莫名覺得好笑,想收回來,卻被她拉得更緊。
“武靈惜~你不要亂動,我帶你去個地方!”她就是要故意緊緊的牽著她的手,看著她想抽回去,卻做不到,眼裡盡是得逞。
顏樂看著看著只到自己肩膀處的梁依萱,覺得她真的是幼稚到不行,和個小妹妹一樣,也就依著她了。
“牽著可以,但你別太急,慢著點,我後背有些疼。”她配合著她有些過急的腳步,覺得有些吃力,提醒著她。
在屋外涼亭下坐著的南喬,看到原本到侯府去漫罵過顏樂的梁依萱和她在一起,趕緊走過來,攔住兩人的去路。
“靈惜,你們要去哪?”南喬一邊詢問著,一邊警惕的看著梁依萱牽著顏樂的手,在感覺到顏樂沒有抗拒,心才放鬆。
梁依萱看著只見過幾面的南喬,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世子嫂嫂,你不會武功,對吧?”這是律耀明教的,習武的女子就不會習慣性的將手端在腰間。
南喬對著奇怪的問題,點了點頭,想再問的,卻見著梁依萱得到答案之後,直接帶著顏樂離開了。
顏樂以為梁依萱是不想帶南喬一起,所以才會丟擲那樣毫無頭緒的問題,好笑的看著梁依萱,但出於這一路上不斷有為喪事在忙碌的下人路過,她最後收斂了笑容,沒有再開口。
梁依萱亦是少有的保持了沉默,她依著記憶裡的路線認著,漸漸的走到後院之後的雪院去。
顏樂見著人越來越少才意識到,原來都是在林府裡,但還是有著疏於管轄的地方。
但走進一處院落之後她又發現,這裡不是疏於管轄,是用外面的孤亂來掩飾這雪院的精緻裝修,讓人不知道的人不會隨意到這裡來。
她看著眼前用木板搭建的屋子,連臺階之上還是木板搭建成走廊,驀然懂得,這裡,和白易有關!這裡肯定是梁依窕建造的!
梁依萱看著顏樂從進來走後,都不開口,以為她不懂,先開口和她得意的講解起來。
“武靈惜,你看這裡都是用烤制燻成黃色的竹木建造的房子,走廊和屋子裡面的地面變成了踏踏板,是不是很神奇。”
而顏樂懂,所以在這一方面之後,她奇怪的是——“依萱,你二皇姐的死——”你不傷心嗎?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你都要去逃離那個帶著悲傷的地方?
顏樂想問清楚的話,被梁依萱極快的打斷。
“武靈惜,其實二皇姐死,我覺得是她的解脫。她不愛林世子,她一直以來都活在痛苦中。”她一個小女孩,被長輩阻攔著,訊息也被封鎖著,所以她只知道,二皇姐死了,離開了這個壓制了她好多年的地方。
她因為她的親生母親難產而死,是在母后的撫養下長大的,所以自己和她之間,所以因為年紀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在她回宮的時間裡,自己都會看到她。嫁人之後的她,笑容更加的少了。她還喝醉過,說她寧願守著白易一輩子不嫁,都不想嫁出皇宮,變成了見他一面都做不到的人婦!
顏樂對於梁依萱,很是抱歉。
她不能說事情,更無法說,梁依窕,是凌繹為了自己殺的,是自己害死的她。
她只能沉默,然後繼續和她往前走。
兩人跨步走上了木板之上後,拉開了一扇交疊的門進去。偌大的房間裡,擺著幾十盤黑白殘局,讓人覺得梁依窕是個棋痴。
但只要認識白易的人都知道,棋是白易的愛好,是他最為拿手的才能。顏樂蹲了下去,梁依萱也只能蹲了下去,她看著她認真的看著棋盤,提醒她——
“死者為大,你千萬別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