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武宇瀚聊瞭如此之多後,穆凌繹在這一件事上,卻釋然了一些。
“世子,蘇祁琰一事,我雖然也難以釋懷,也恨不得殺了他。但顏兒的意思,太過堅定,從始至終,她都護著他。所以,我並不想因為一個蘇祁琰,惹得顏兒不快,不想因為一個外人,要和顏兒站在對立面。多麼的不值得,要是顏兒和他成為了同盟,來對抗我們對他的殺心,就是與我們疼愛她的心背道而馳的事情了。”
武宇瀚聽著穆凌繹的話,眼裡的恍然越來越深,他不敢相信,冷漠少言的穆凌繹,在說服自己,在為了靈惜,花費口舌的說服自己。
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看著穆凌繹帶著震撼的出聲。
“我真想不到,在有生之年,會有幸聽到你一連的說了這麼多話。”他真真要為穆凌繹反名了,想昭告天下說,他並不是少言寡淡之人啊!
他驚訝穆凌繹為顏樂,真的改變了太多太多。
靈惜的愛,將他改變得徹底。
靈惜的愛,讓他連心裡的恨,都可以釋然。
而他對靈惜的愛,亦是偉大,無私。
他為了靈惜,都可以將仇恨,放在她的心願和意願之後了。
那自己,作為承諾要守護她的長兄,更加不能讓她為難。
武宇瀚想著,在穆凌繹還未開口之前,直接將自己心裡那個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說出:“蘇祁琰一事,我退一步,就這一步,今後,他若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必奪他性命。”
穆凌繹知道武宇瀚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他是武家的嫡子,肩負著武家的重擔,家人的所有在他的心裡都極為的重要,蘇祁琰不止是傷了顏兒,更是傷了他的父母,他的家人,讓武家籠罩在顏兒失蹤,生死未明十二年的絕望之中。
這十二年,每時每刻都在往武宇瀚的心增添恨意。
如今,他願意為了顏兒,姑且留下蘇祁琰一條命,他心裡對守護顏兒的情感可見有多麼的堅定。
穆凌繹想著,又是不由得對武宇瀚表示感謝。
武宇瀚還是極快的止了穆凌繹的禮,他的決定做下之後,緩解了心裡的恨意之後,到覺得有一件事的迴音要和穆凌繹說一說。
“白轆國國碑浴血出現在街頭一事在朝堂之上轟動至極,但皇帝竟然將所有的責怪和承擔都推向了啟珩,沒有再提及你半分,這一點很奇怪,我想應該更加警惕。”
穆凌繹聽著和暗衛一直傳來的訊息一樣的話,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件事我一直有所跟進,本來是在等在適當的時候再放出一些訊息,但沒想到白易在無聲之中就進行了報復,直接就要將顏兒的記憶磨沒,以示警告。”他的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柔和,說得冷意斐然。
自己的顏兒要將白易最悲哀的身世勾起,而白易,就直接要將她的記憶抹滅。
他們之間的對決竟然一直在同一條線上。
武宇瀚明白穆凌繹的意思之後,也有些震驚。他知道,最瞭解自己的人,是對手,而瞭解自己的對手,何嘗不就是自己的知音。
“沒想到白易和靈惜竟然會有這些角逐和博弈,他們之間的年歲明明相差得有些多,但好似到頭來,白易只將靈惜當成他世界之中的人,甚至我覺得,他將靈惜當成對手,當成——知音。”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感嘆,對於自己的妹妹得到心機城府之深的人的顧忌而感覺到自豪。
穆凌繹亦是有著這樣的感覺,他遙遙的望向那雖然已經深夜,卻因為自己還未回去仍然點著明燈的屋子,彷彿看見自己的顏兒,她軟糯糯的叫著自己,要自己抱她。她明明那麼的聰明,但對著自己,卻真的和小女孩一樣的嬌氣。穆凌繹想著嗎,心裡頓時充滿驕傲之意。
“顏兒天生聰慧,就算十二年裡什麼都未曾見識過,但她都學得極快,懂得將事情舉一反三。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總是能點明人心,讓所有人,連同白易在內,都想去靠近她。”
武宇瀚好笑穆凌繹現在倒是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親大哥面前,誇起她來,搖了搖頭無奈。
“穆大統領如今是不是太過忘乎所以了?那是我的親生妹妹,與我一母同胞,我豈會不知她的性子,她的聰慧。要知道,她前五年可是我帶大的。”他的聲音帶著很淡很淡的不屑,只是因為穆凌繹如今霸佔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長大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話都說到這了,武宇瀚想和以往自己的妹妹偏袒穆凌繹的種種,不覺的就想將自己的妹妹與自己才是最為親密的關係說的清楚,將她和自己最為美好的那些回憶講述給自以為是的穆凌繹聽!
曾經的她,最為依賴的,就是自己。
自己是她的大哥,是長兄,是她最為信賴的人。
她每時每刻都會牽住自己的手,說著要跟在大哥的身邊,說要和大哥永遠在一起。霆漠雖然也很疼她,但他的疼愛與自己不同,更偏向胡鬧,喜歡逗著她。她偶爾也會有興致欠缺的時候,會忍不住委屈,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壞蛋。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她就會哭得和淚人一樣,十分的可憐,窩在自己的懷裡,要自己教訓霆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