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問的侍女愣了一下,隨即顫抖的回答:“小小姐,奴婢不知住在二少爺院子裡的那位姑娘在不在,得去看看才能知道。”
她——之前見府裡其她侍女和服侍過小小姐的侍女都說:小小姐很親和,但她此時卻十分的害怕,害怕這樣很充滿殺氣的小小姐會怪罪自己。
她莫名的顫抖,不敢直視顏樂的眼神,更不敢抬頭直視她。
“去幫我看一眼她在不在,麻煩了。”顏樂還是冷漠,但她的話已然十分的客氣,沒有一點兒要怪罪的意思。
侍女覺得顏樂此時周身的戾氣和她說的話真的是十分的不同,不覺的抬頭,但在要看到她眼睛時她往藥房屋後而去了,她也趕緊領命。
“是!小小姐,奴婢這就去。”
顏樂在踏出藥房之時撞進了穆凌繹的懷裡,他觀察好移動的武霆漠沒事就趕緊回到顏樂的身邊。
其實他應該一直陪著她的,但他覺得在她的心裡,她的哥哥很重要很重要,所以自己不能讓對她很重要的人有事。
“顏兒~武將軍沒事,我帶你回去換身衣裳,”他緊蹙著眉,看著她的手雖然洗乾淨了,但她的衣裳乃至衣袖卻全是血跡。
顏樂在面對穆凌繹之時,所有冷硬就那樣弱了下去,她的聲音沒有了冷漠,帶著點點祈求。
“凌繹~我想陪著哥哥,好不好,讓我進去,可以嗎?”她眼裡含著渴望,望著前方那靜下來的屋子,很想衝過去,但想到自己的凌繹,她還是想要他先同意。
穆凌繹看著顏樂的目光,第一次越過自己投落在別處。
他知道她雖然沒有落淚,但她的心,肯定在疼。
他沒有在多阻止一句,牽起她的手帶著她進屋。
武宇瀚立在床前,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看到顏樂和穆凌繹有些無奈。
自己的妹妹,連穆凌繹都攔她不住。
“靈惜,回去休息吧,大哥守在這就好,等霆漠醒了,你再過來。”他聲音努力如常的平和,不希望她的情緒一直這樣怪異著。
顏樂還和剛才一樣,她的目光沒辦法停留在武宇瀚的身上,她只在意武霆漠還在昏迷。
“大哥~我想守著哥哥,”這次,她沒說好不好。
穆凌繹在她要抬腳往床前去之時趕緊跟上,然後扶住她要蹲在船前的身子,讓她坐在船沿上。
“顏兒乖~就坐在這,靠著點,這樣才不會難受,”他知道她不會願意離開這樣沒了生氣的武霆漠的,所以他只想在她還聽得進別人的話時,將她安排得好些,讓她不至於那麼難受。
顏樂仰著頭,努力對著穆凌繹笑,努力溫柔的說:“凌繹~顏兒不會難受,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也有傷在身,不能累著。”
顏樂驀然覺得,她身旁的人,開始遭遇不測了。
先是凌繹,然後是哥哥。
他們——都被那柄罪惡的短劍所傷。
顏樂極快的低頭,不然穆凌繹看見她眼底裡突起的恨意和嗜血。
而穆凌繹——就算不看,也察覺到了。
他沒有回答任何,只看著顏樂低著頭輕輕的牽起武霆漠的手握在手中,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沉睡中的武霆漠。
他觀察著顏樂,確定她的情緒是穩定的之後轉身對著一直在床前的武宇瀚示意,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
直至屋外,確定著屋內的顏樂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穆凌繹的目光,帶著狠絕的光。他看著那敞開的屋門,明明看不見在內室的顏樂,但也就那樣一直看著,好似在看著她會不會有什麼異動,然後需要他。
“世子,尹祿的人開始出手了,看來他不是沉得住氣,而是他要把主動權重新拿回去,那個曼兒,從始至終都是武器,只是想在最合適的時候動手。”
他——竟然沒想到,尹祿從來都不是按尋常路數來的人,他根本就不會按他們的設想來,所以送走曼兒這件誰都沒有任何防備的事情,誰都沒去提防,乃至武霆漠會在路上被重創。
穆凌繹在武宇瀚還沒開口之時說出了他和武宇瀚昨天的商酌,他們計劃在今日送走曼兒的,誰都沒想到,只是帶曼兒出城這件事,會讓事情變得如常的嚴重。
“看來每一處都可能有他的眼線,不然他不可能會那麼快知道霆漠是獨自出城的。”武宇瀚深知武霆漠做事從來都是瀟灑且低調的,他說走便走的人,從出府,在到在街上出現,在出城門,這一路上他都不會張揚招搖,所以在人始料不及的時候,尹祿的人是如何那麼快的調動人馬重創能以一敵百的霆漠呢。
他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尹祿那樣一個人會能在京城那樣的猖狂。
穆凌繹看著武宇瀚眼裡已經起了惱怒,語氣沉了沉,繼續說:“世子,今天早晨朝堂之上,柳大人申報他府裡一個官差被挾持的,那件事,可能就是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