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拖延的這一炷香時間,已經夠了。
宣非和清池已經足夠回到驛站去了。
而後到的暗衛,也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痕跡,再製造出無洛悠然無事的假象。
穆凌繹想著,目光帶著幾分狠絕看著向灼。
向灼頂不住穆凌繹的壓制,遲疑了一會,只能妥協。
“穆統領說得是,是下官唐突了,刺客逃匿的方向誤導了我等,我等這就離開侯府。下官還望世子和公主見諒,原諒我等魯莽。”
他的聲音,和他來時一樣,不平不急,帶著身份低於三人的自覺,冷淡卻又不失敬意。
他話落,俯身行了一禮。
“向侍衛先去履行你的職責吧,原諒與否的事情,明日朝堂之上見了向大人,再當別論。”
武宇瀚並沒有和向灼意料的一樣息事寧人,原諒他們,而是委婉的表達出他會追究。
他——不會任由著別人這樣欺壓到自己的妹妹頭上的。
闖進侯府,而後直接帶著目的性的往著玉笙居來,這樣的事,如若不嚴厲處理,那以後肯定還會有。
向灼感覺到武宇瀚對自己凌盛的怒氣,心裡也不想去搭理,只行了告退之禮離開。
他——就去和向大人告狀吧。
這樣的事,誰都心知肚明,做出這樣的指令的人,會是誰。
向灼出了侯府,帶著手下們往著暗處無人的地方開始搜尋,在毫無一絲線索可尋之後,只能回了向府。
在向府一眾護衛迴歸自己的崗位之後——
走在僻靜小道的向灼驀然被人從身後抓住了肩膀。
“玩夠了,就把身份還給我。”一個隱藏著怒氣的聲音,抓住剛才打暈他,脫離他掌控的向灼,冷冷的說。
向灼看著轉身,盯著他緊緊攥著自己肩膀的手,目光極為的陰沉。
“拿開,不然就廢了你。”他——最厭惡別人的觸碰,最厭惡別人這樣的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乃至地位。
他那是什麼可笑的反應,竟然在覺得,那樣的身手就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嗎?
可笑。
向灼的耐心顯然非常的差,他的話才落下沒一會,就已經動手,將扣著他肩甲的男子狠狠的踢了出去。
他的一腳,有力的踢中他的心口。男子摔了出去,身個身子重重的撞倒在不遠處的燭柱臺身上,疼得他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
“你!”他氣憤的盯著向灼,在說出一個字之後,猛的開始咳嗽,甚至咳血。
而向灼同樣凌人的怒氣在看到他狼狽不堪,不斷的吐血之後,開始緩解。
他驀然對著他笑了,笑得很是滿意。
“你這模樣,明天就但今晚是真的受罰了吧。”向灼的聲音帶著愉悅,看著他很是滿意的點頭。
話落之後,他抬手,快速的將自己臉上的一張極細膩的杏色軟皮掀了下來,露出一張和剛才天差地別的臉。
“向...守衛,她叫著這個稱呼的時候,到挺迷人的。”他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而後隨意的將自己手裡的軟皮扔了去,往向府的後院走去。
他看著那一盞為自己而一直點亮著的燈,嘴角浮起輕蔑的笑意。
但這樣的笑意,在推開門的瞬間,變得柔情十足,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