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健碩的男人,穆凌繹的速度自然慢下來。
顏樂跟著他翻進了一處宅子的屋頂,見他轉身對自己說:“到對面屋內等我回來,別點燈。”院子靜謐無人,顏樂遲疑了一會還是照做了。顏樂進了屋,穆凌繹才轉身往抗暝司去。雖她說不確定力道,但看著昏迷時間,顯然是下重了。
到了抗暝司,果然如他猜想一般,他前腳剛走,向陽就逃脫了,武霖府的守衛個個中了*,昏在他腳下。
當晚侯爺夫婦說要去拜會天師,天師之說辭,本就荒誕,只是侯爺夫人思女多年想去求籤,命他同行尋找線索,他也只能跟隨,但他沒動用抗暝司,只讓武霖候帶的守衛一起同行而已。
將黑衣人關進抗暝司的牢房,讓司警將他嘴裡藏的毒藥取出來,再讓人將他鎖進專門建造的暗牢,安排完這一系列事情,天已經亮了。在他想回去的時候侯爺府來人了。
武霖候看到穆凌繹眼下發青時,知曉他為了自己的女兒勞累了一夜,心生感激,想抱拳感謝時被穆凌繹謙遜的阻止了。
“侯爺莫急,此事還需些耐心,下官傾力為之。”穆凌繹淡淡的語氣中帶著敬意,對武霖候說。
武霖候知道穆凌繹的能耐,一上任便將之前擱置的五大懸案查辦了三宗,震驚朝野,只是這件事他實在難以理智。昨夜他也是徹夜未眠,一大早便趕來抗暝司。
穆凌繹知道武霖候心中的感受,所以再次安撫他,“侯爺,於視死如常之人,應該攻心,才能讓他招供。”
穆凌繹所謂的攻心,是將那黑衣人關在一個抗暝司特建的狹小暗房裡,暗房周圍砌上冰牆,被關之人同時遭受黑暗與寒冷,迫使他的意志力漸漸崩潰。
武霖候也覺得穆凌繹的做法不無道理,在心裡做了幾番鬥爭之後便離去了。武霖候一走,穆凌繹便往家趕,只是中途他像是想到什麼,突然折去了市集,多花了點時間。
他輕輕推開門,進到房間後便轉身將門關上了。如果宣非在還可以看著她,但偏偏此時宣非外出執行任務了。
穆凌繹未想到顏樂會在桌子上睡著,她整個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還未察覺他進來了。穆凌繹皺了皺眉頭,像顏樂這樣的人是怎麼在殺手組織存活的,幕後之人養著她這樣的人有何用。
顏樂是到天要亮才睡著,睡得沉是因為還是第一次沒有震耳的鑼聲。昨夜她等了許久都未見穆凌繹歸來,暗處似乎也無人監視自己,實乃怪異。難道是故意為之,想以此換取自己的信任。
穆凌繹這樣安排倒也有幾分這樣的含義,只有讓她卸下心防,才能為自己所用。
到了每日丫鬟來送洗漱水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顏樂才醒了過來,她很是迅速的揚起頭,睜眼看到桌面上的錦布才放緩動作。
顏樂抬頭看穆凌繹已經回來,正站在自己身前看著她,門外傳來的女聲讓她有些緊張。
“二公子,奴婢來……”丫鬟話還沒說完,便被穆凌繹打斷了,“稍等。”丫鬟聽著穆凌繹極為冷淡的兩個字,只當他家公子現下不方便讓她進去,便在門外候著。
顏樂慢慢站了起來,小聲的問他,“我該怎麼辦?”穆凌繹將手裡的小包裹放在桌上,“換上之後你便是來京城尋我的師妹了。”顏樂秒懂了穆凌繹的意思,他這麼做,就是給她個身份,好讓她順理成章的出現在他身邊,一起查組織的事件。顏樂心想,這個官差很是聰明。
顏樂拿出包裹裡的女裝,事件淡綠色的羅裙,布料極佳,款式簡單,行動起來倒也是方便。穆凌繹見她沒再細問下去,便轉身出了門去,好讓她換上衣服。
丫鬟只是一小丫頭,屋子裡頭寬敞,兩人又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所以並不知道穆凌繹屋裡面有其他人。小丫鬟見二公子出來又把門關上,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趕緊站直,將手中的托盤端得端正些。
穆凌繹伸手接過小丫鬟手裡端著的銅托盤,對她吩咐道,“兄長那邊你且去知會一聲,就說我的同門師妹今天要來京城,會住在我們府裡。”小丫鬟聽得格外仔細,生怕漏了一字,這還是二公子回來的這一年裡對她說過最多句話的一次。
“然後你再把我對面的房子收拾一下。”小丫鬟聽完重重的點頭,恭敬的領命離去。
顏樂站在清晰度並不高的鏡子面前,她輕盈地轉了轉身,看著自己穿在身上的衣裙是否合體,裙襬理應再長几寸的,奈何這短時間內無法定製,所以只能將就。鞋子倒是很合腳,是雙白色繡花鞋,與之前搭著夜行服的黑色長靴一比,相差極大。
顏樂撿起那隻從衣裳裡掉落出來的首飾,一隻柳葉形狀在夾子,看著與衣裳配套,顏樂抓起頭髮,隨意挽成一個髮髻,將柳葉夾別在發上,滿意的出門去尋穆凌繹。
穆凌繹站在門口,聽見屋的內腳步聲往這邊走,轉身面向著門。顏樂還不知丫鬟離去沒,所以她就站在門邊,等著穆凌繹叫她。穆凌繹手端著東西無法推門,見顏樂也是停在屋內不動,只能開口道:“姑娘,將門開啟。”
顏樂聽見穆凌繹的話,開啟了房間,見只剩下穆凌繹一人,才從門側站到了門前。穆凌繹看著顏樂,一瞬間覺得有些晃眼,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顏樂儼然就是一個花季少女,清純俏麗,量誰都不會把她往昨晚的黑衣刺客身上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