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穴道的第一瞬間,忘初直接抱著被子坐起身來。
躺著仰視他和他說話,她會有一種壓迫感,她不喜歡,坐著哪怕裹著被子,感覺也會好許多。
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不喊人,不喊人。
只是她很怪,眼前的王云為何會相信她,連她的行動穴道都解開了,不怕她出爾反爾嗎?
心裡這麼想著,忘初也直接問了:“你不怕我出爾反爾,喊人來嗎?”
雲卿聽到她刻意壓低的嗓音,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低聲道:“你不會的,你素來信奉人無信不立,你絕對不會做言而無信之事。”
雲卿篤定的話語讓忘初愣住了。
他怎麼這麼瞭解她?
“你認得我?”忘初遲疑的問。
看著忘初清澈的眸子裡流轉著遲疑和困惑,雲卿只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是真的將他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曾經的她,每次看到他,眼只有歡喜和深深埋藏的,他當時所不懂的,不能面對而回避的愛戀,而如今,她看著他,除了陌生是困惑。
雲卿深吸口氣,平復心的痛處,這才緩緩勾唇,低低道:“是,我不但認得你,你曾經還很喜歡我,你對我,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雲卿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憂傷和難以言喻的失落和難過。
忘初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曾經很喜歡……你?”
那表情,和見了鬼沒什麼兩樣。
雲卿看著王雪婧震驚得難以加復的模樣,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道:“是。”
他沒有刻意強調他們之間的過去和感情,但是隻是一個簡單卻篤定的嗯字,卻讓忘初更加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忘初看著雲卿,看著他臉難以掩飾的悲傷和難過,忘初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似乎,一點也不希望他悲傷難過。
這種感覺讓忘初感覺到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她的生活剛剛穩定下來,猛然出現了一個王雲,對著她說,她曾經很喜歡他,說他們有過過去,這叫她如何接受?
在這時,外頭久久沒有聽到動靜的婢女察覺出了不對,喊了一句:“忘初姑娘,您洗好了嗎?沒事兒吧?”
兩人同時朝門口看了一眼,又轉頭彼此對視著,忘初沒有開口。
外頭的婢女有些不放心,伸手落在門,大聲道:“忘初姑娘,奴婢進來了。”
“不用,我洗好了。”這個時候,忘初才開口喊了一聲。
外頭的奴婢微微遲疑,道:“那奴婢進來給您把洗澡水給倒了。”
“方才有些困,險些在浴盆裡睡著了。你一個人倒怪累的,別麻煩了,留著明日讓別的奴婢幫著一起倒吧,正好我困了,想睡了,不折騰了,你也去歇著吧。”忘初說。
外頭的婢女聽她的聲音穩定而平和,一如往常,也沒有驚慌失措,頓時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再想想這些天忘初天天照顧陸乘風,也是辛苦了,便也沒有懷疑什麼,低聲道:“既然姑娘累了,那奴婢先退下了,姑娘好好歇著吧。”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走,忘初這才鬆了口氣,目光看向雲卿,卻見他出神的看著自己,目光無的認真。
忘初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略微垂下眼簾。
低聲道:“過去的事情,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你可以給我說說嗎?”
雲卿回過神來,抿了抿唇,這才開始講起他所知道的王雪婧的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雲卿才發現,他對王雪婧的了結竟然那麼那麼的少。
他只知道她的父親是王靜安,母親賢惠溫柔,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其他的,一概不知,甚至對王雪婧本人,他都知之甚少。
說完自己知道的,雲卿嘴角笑容無的苦澀,低低道:“對不起,我以前不懂珍惜,對你的事情知之甚少,你要怪怪我吧,要怨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