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坐在正廳的椅子,臉黑沉沉的全是冷意。
周牧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雲想容回來。
倒是等到了來報信的下人。
“少爺,少夫人剛剛派人來傳信,說是回相府住幾天。”
“雲想容……”周牧聞言猛然將桌的茶杯掃了一地,低低的吼著雲想容的名字,眼全是怒氣。
雲想容你可真行,我不信你能躲到地老天荒去。
周牧想著,怒氣衝衝的出了芙蓉閣,往房去了。
在周牧發怒的時候,雲想容也到了相府大門前。
這是重生後她第一次回相府。
從馬車裡鑽出來,看著相府硃紅矗立的大門,她的神色有些恍惚。
因著母親的抑鬱而亡,她一直對父親懷恨在心,從不曾對他有過半點好臉色。
整個相府,她真正放在心裡的也不過哥哥一人而已。
前世直到相府被抄家,她才知道,父親對她的愛那麼深那麼沉,甚至因為她累得整個相府破落。
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她眼前似乎浮現了相府眾人被抄斬時的場景,滿眼全是血色。
“少夫人……”楚兒含著擔憂的嗓音響起,雲想容回過神來,微微抿唇,嘴角已經帶了慣常溫婉的淺笑。
扶了楚兒的手下了馬車,雲想容朝著大門而去。
“快去通知老爺,大小姐回府了。”看門的下人見雲想容回來,趕忙分了一人去裡面通傳。
自從嫁給周牧後,自三日歸寧那日後,她便再沒有回過家,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回來。
她的回來驚動了雲軒。
他匆匆從房出來,走了沒多遠,遇到了朝著這邊而來的雲想容。
看著和亡妻越來越像的女兒,在朝堂呼風喚雨的雲軒竟有些無言以對。
他停下腳步,看著雲想容靠近。
“見過父親。”雲想容心情同樣複雜,雖然對母親的死依舊心有芥蒂,但是她也無法再去傷害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
“回來好。”雲軒儒雅的臉笑容帶著幾分激動。
忘形的伸手拍雲想容的肩膀。
若是過去,雲想容會沉默的避開,但是今天沒有。
雲軒有些驚訝。
“父親,我……”雲想容看到他臉的驚訝和錯愕,開口正想說話,抬頭看到父親身後房門口站著的人,頓時失聲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出現在雲軒身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霍琛。
他依舊今日遊湖時那身黑色滾金華服,長身玉立,眼含著笑意,明亮得讓雲想容略微狼狽的垂下眼。
雲想容看著緩步走來的霍琛行禮,“見過王爺。”
“容……夫人免禮,本王來相府叨嘮,夫人雖已出嫁,卻依舊是半個主人,你是主我是客,沒必要拘禮。”霍琛輕笑著開口,嗓音清潤矜貴。
“王爺說笑了,這該有的禮數還是必不可少的。天色已晚,王爺便在鄙府用了晚膳再回如何?”雲軒笑著接過話頭,儒雅的臉掛著淡淡的笑容。
霍琛一笑,順勢應下:“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想容沒吭聲,低著頭忍不住磨牙,這人……怎麼哪兒都有他啊!
是夜,丞相府裡一片歡聲笑語。
雲想容任由他們說著話,安靜的吃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