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的血,滋了她一嘴,再配上陰森狠戾地目光,將她襯得宛如地獄修羅,兇狠可怕,眾人似乎都被她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
他們手中的棍棒停頓了下來。
蘇瀾緩緩起身,迎風而立,一頭混雜著雨水和血的頭髮,被狂暴的風吹的獵獵作響。
手裡。
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厲珒看到了。
是她之前用來殺狗的那把刀。
“啊——”雨幕中,她一路大叫著,卯足了全身的勁奔向陸浩初,一躍而起,雙手抱刀,對準陸少初的胸口破空而下。
“小心——”千鈞一髮之際,厲珒用力拽了陸浩初一把,但還是晚了一步,匕首嗤一聲刺進陸浩初身體。
“啊啊啊——”他抱著腿一陣長叫,疼得滿頭大汗。
“少爺!”
“少爺!”僕人群擁而至。
“腿!我的腿!”陸浩初疼的落下了淚,他手指蘇瀾,“賤人,快給我殺了那個賤人!”
厲珒沒有理他,只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便命令一眾陸家人道:“傷口很深,怕是傷到了筋骨,趕緊送去醫院,當心腿廢了!”
“那兩個小畜生怎麼辦?”一人看向蘇瀾,這時的史蒂芬已經被人打暈了,而蘇瀾則被一名壯漢一腳踹來在一旁捲縮著。
厲珒無聲的盯著她單薄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交給我。”
就這樣。
他從陸浩初屬下的手中,把她和史蒂芬接收了過來,等陸家的人離去後,他親自送她和史蒂芬離開。
蘇瀾全程緘默,不同他說話。
直到快要分別時。
她才開口。
“今天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是,我不會謝你,因為在我眼裡,你和那個姓陸的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她又用刀割下了一綹頭髮,遞予他。
“不過,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債。所以,這綹頭髮你拿著。”
“將來若是還能遇見,若是你我還能認出彼此,只要你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你拿著這綹頭髮來找我,我必將竭盡所能,還你這恩情。”
那個晚上,對蘇瀾,對史蒂芬,對陸浩初,甚至是他,都是一個充斥著地獄氣息的永生難忘之夜,事後,蘇瀾和史蒂芬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沒人知道他們倆去了哪裡,陸浩初在醫院醒來大發雷霆,還一度揚言要代表陸家和厲家斷絕生意往來,陸浩初姑姑更是在上下打點關係,深怕史蒂芬會突然現身去告她。
因為將史蒂芬從孤兒院領養回家,經常給沒病的史蒂芬打針吃藥,並讓他穿上各種不倫不類的衣服供她玩樂的富婆,正是陸浩初的姑姑。
史蒂芬視陸浩初姑姑為洪水猛獸,那晚前去陸家做客,才會乘機逃走,陸浩初得知之後,便親自帶隊,命人牽著獵狗一路追捕。
厲珒碰巧那天也在陸家做客,被陸浩初拽著前來觀賞,這才有了他和蘇瀾初見的故事。
緣分。
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十三年前,厲珒不曾想過多年以後還能與蘇瀾相見。
而且,還是以未婚夫的身份。
垂眸。
目光落在肩部。
彎唇笑了開。
上面有一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