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戲看了。
聽到厲水瑤咬牙切齒地質問聲,大家側頭,目光再次齊刷刷看向了蘇瀾。
蘇瀾烏黑濃密且泛著光澤的秀髮隨意的扎著,有一縷髮絲優美的垂在耳際,身穿紅色長裙,搭配同色系羊皮底高跟鞋。
出門走的急,她沒化妝,只是隨意的塗抹了一下口紅,鶴立在這一眾妝容精緻的名媛千金和娛樂圈影視明星以及時尚圈嫩模面前,容顏氣質依舊毫不遜色。
她冷傲地揚著下巴,美眸冷眼盯著昂首闊步,邁著尋仇步伐,氣勢洶湧地朝她走來的厲水瑤,聲音清脆響亮。
“投了個好胎冠了個厲家小公主的頭銜,就真以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公主了?給若蘭道歉!”
“你居然叫我給一個髮型師道歉?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們家店長見了都要卑躬屈膝好生巴結的人,她一個髮型師,你一個三流演員,有什麼資格讓我道歉?”
厲水瑤自一出生就過著眾星捧月的生活,向來只有別人跪在地上給她磕頭道歉認錯的份,要她給一個區區髮型師道歉,她不由得覺得蘇瀾像極了馬戲團裡的小丑。
——滑稽至極!
“厲小姐心裡也清楚,需要卑躬屈膝巴結討好你的是店長,不是我們!”蘇瀾目光清清涼涼地掃向她。
厲水瑤貴為厲氏集團董事長孫女,自幼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心氣難免不了要比常人高一些。
“我看你活的不耐煩了,找死!”
然而她的手才剛舉到半空中,就被蘇瀾一把扼住手腕,隨之另一隻手抬起來就對著厲水瑤的臉狠狠地搧了幾個耳光。
出手快又狠。
厲水瑤一陣頭暈眼花,臉上泛著火辣辣的疼,她神色恍惚怔仲地看著蘇瀾,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般打她,感覺特別不真實。
彷彿做了一場噩夢。
蘇瀾將她一把推開,任由她狼狽地跌到在地,然後身姿筆挺地站在原地,居高臨下,長髮飄逸,目光冷冽,且氣勢十足,宛如女王一般俯瞰厲水瑤,紅唇輕啟,字字擲地有聲。
“厲小姐,我不管你出身有多高貴,你們厲家勢力有多龐大,但仗勢欺人也是要看物件的!若蘭是我朋友,我不准你欺她,你就不能動她一根手指頭!否則下次,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眾人再次被蘇瀾強大的氣場震懾。
蘇瀾見厲水瑤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裡頗為解氣,便轉頭挽著白若蘭手臂莞爾一笑:“走吧親愛的,我過兩天要出演一部民國戲,這次幫我弄個復古點的髮型。”
白若蘭神色恍惚地跟著蘇瀾的腳步走,一黑,一紅,兩條長裙,隨著高跟鞋咔噠咔噠離開的腳步聲,頗具畫面感的在空中盪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
朋友?
史蒂芬細長的眉頭皺出一個訝異的弧度,緊跟著蘇瀾進入了白若蘭的工作間:“瀾瀾,你和白大設計師真的是朋友?”
史蒂芬表示對蘇瀾白若蘭是朋友這件事很懷疑,因為他從來不曾聽蘇瀾提起過。
“嗯。”
“必須是朋友。”
回答這話的人不是蘇瀾,而是白若蘭。
她一邊準備做髮型的工具,一邊側頭笑看了史蒂芬一眼,“因為我是她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必須是朋友。”
“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史蒂芬說話的聲音一下就尖銳了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說這話時,史蒂芬黑亮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著蘇瀾,明顯有些生氣,這麼驚險的經歷竟然不告訴他,還當他是朋友麼?
“就是怕你知道了會擔心,所以當時才故意沒告訴你的。”蘇瀾翻閱著一本時下最流行的髮型圖集,沒抬眸瞧史蒂芬。
“是地震。”白若蘭聲音徐徐道,“當年我在日本度假,不幸遇上了地震,樓陷進了地裡,我的四周都是屍體和廢墟。”
“我的腿受了傷,被一個人壓著,在那個陰暗潮溼的狹小空間裡動彈不得,我被困了一天一夜,沒有水,沒有食物,陪伴我的只有無邊的恐懼和越來越濃烈的絕望。”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放棄生的希望,我用磚頭,用我殘存的力量,敲打金屬物件,發出SOS求救訊號,後來瀾瀾聽到了。”
說到此處,白若蘭垂眸看著面色沉靜的蘇瀾,目光柔和的笑道:“當時很多人都勸她放棄,說她聽錯了,但她始終堅信自己的耳朵,堅信她沒聽錯,堅信那堆廢墟底下還有人活著。”
“正是因為她這種始終相信自己永不言棄的堅持,她拼命的扒磚頭,求救援隊前來幫忙,然後才在無數具血淋淋的屍體中扒出了我。”
聽了白若蘭的話,史蒂芬瞠目結舌的目光在蘇瀾身上來來回回:“好巧,我當年也是因為小蘇瀾救了我一命,所以才和她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