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的表情,靳寒笑:“我送謝靜瑜去了精神病醫院,會有人好好照顧她的。”
說著好聽的話,臉上笑意卻是森然。
江妮可聳了聳自己的肩,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並不值得她多費心思。
精神病醫院,謝靜瑜在這裡住下已經有三天。
她的病房是最差的,八個人合住一間,她旁邊幾張床上睡著的,基本都是一些年過花甲的老太太,老頭子,整天整夜尿味不斷。
“我不要待在這裡……”謝靜瑜死死地攥住被子尖尖,一張臉上寫盡了惶恐。
她感覺身上一股涼意,卻遠遠比不上她的心更冷。
“我要見我兒子……對,霈寧,霈寧他在哪裡,你們把他藏起來了對不對?我可是他媽,他怎麼可能會不見我!”謝靜瑜顫抖著自己的雙唇,臉上血色盡失。
周遭的人投來同情的目光,一個病人家屬像是見慣了她的這副模樣,於心不忍的上前安慰。
“女士,你先冷靜冷靜,你兒子他……”那個家屬沒再說下去,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謝靜瑜。
整個病房裡的人都知道,謝靜瑜她唯一的兒子進了牢,判了無期徒刑,這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但謝靜瑜卻不管誰來和她講都軟硬不吃。
“你閉嘴,少在那邊胡說八道,妖言惑眾……我兒子那麼喜歡我這個母親,怎麼可能不來看我呢?”
謝靜瑜話語之間夾雜著淚水,她的哭腔越來越沉重,說到最後竟是連自己也不敢相信。
顧霈寧他好像真的放棄自己了……
醫生和護士司空見慣的進來,給她注射上鎮定劑,順便吊了一瓶營養液。
謝靜瑜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一醒來就是瘋瘋癲癲的,嘴裡成天唸叨著自己的兒子,但始終卻不見一個人願意來看她。
鎮定劑的藥效是一天,謝靜瑜二十四小時之後又慢慢轉醒,她被轉到了單人病房。
謝靜瑜神色木訥地看著空白的天花板,上面好像懸著什麼東西,明明那麼小一個還會發亮。
“謝女士,你醒了。”醫生照例過來給她檢查,看見眼睛睜得大大的謝靜瑜,語氣中稍稍有些詫異。
“你……是在說我嗎?”謝靜瑜指著自己的胸口,嘴角咧出一個再也不能難看的笑,“原來你認識我呀。”
她的笑很痴傻,而且呆愣。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知道她現在是犯病了。
謝靜瑜總是陰晴不定,有時候情緒暴躁的像是一頭母獅子,但有的時候卻單純的像個孩子。
相比於之前,她現在的模樣更讓人接受。
“那麼你認不認得我兒子呀?”謝靜瑜好似是看見醫生在點頭,“他長得有那麼高,現在才剛剛上小學,樣貌長得也很俊朗……”
她伸手比劃一個高度,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不對……霈寧好像不是那麼高,他好像還要矮一點嘛?怎麼回事?我又記不得了……”
話音聲一點點落下去,謝靜瑜眼中微不可聞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