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後面翟仇的負傷,讓王詡的理智徹底被憤怒取締。
兩萬多孤竹戰士對不足一萬多肅慎人,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撐死半個小時。
最後在一名身材最高大的肅慎戰士的怒吼中,徹底落幕。
禺春壓著肅慎的頭人到王詡面前,剛剛給翟仇包紮完的王詡只是看了眼這名渾身浴血的戰士,就揮劍砍下了他的頭顱。
跟之前屠檀傳授過他的經驗差不多,斬首是需要技巧的,就算再鋒利的劍刃,也容易卡進脊椎骨中,導致大動脈中的鮮血,像是水龍頭一樣,噴了一身。
“砍下所有人的頭顱,把他們的屍體堆成方臺,將頭顱堆在上面。”王詡一腳踢開肅慎頭人的屍體,將劍拔出來扔給跪在一邊的墨角宿。
“是要築成武軍神臺?”墨角宿倉皇失措的接過寶劍。
“能堆多高,堆多高。”王詡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於是就有了軍營外,夜色中那座滲人的京觀。
在外面的箕國人眼中,這座孤竹軍營就像是一直夜色下的饕餮巨獸,那些肅慎人衝進去之後,就被這隻饕餮巨獸吞噬殆盡,然後將他們的屍骨吐出來,堆成那座散發著血腥的京觀。
鮮于單閼目露忌憚的看著已經歸於平靜的孤竹軍營。
玄鳥帝旗依舊飄蕩在月光與火光之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除了軍營之前,又多了一座城牆。
“現在,要本王前去勤王?”鮮于單閼臉色鐵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榮夷公,冷聲問道。
榮夷公跪在地上宛如一隻沒毛野豬,支支吾吾。
“本王需要一個勤王的理由。”鮮于單閼微微眯起眼,輕聲嘀咕道。
“殿下饒命!榮國上下數萬戶對箕國忠心耿耿。”榮夷公磕頭求饒,但是語氣卻帶著一絲威脅。
鮮于單閼瞳孔一縮,這裡是榮國領地,若是真的拿榮國當貢品拜見孤竹,到時候榮國狗急跳牆,反而不妙。
“榮夷公何出此言?”鮮于單閼佯裝疑惑的把榮夷公扶起來,笑著說道“本王只是想問問榮夷公,還有沒有什麼高見。”
榮夷公目光閃爍,最後訕笑道“臣下愚鈍,不如還是請教太師吧。”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應該讓太師回去。”鮮于單閼冷笑一聲,轉身上馬帶著人離去。
“恭送殿下。”榮夷公目送鮮于單閼的人離開之後,用手下遞來的水抹了把臉,原本略顯猥瑣的眯眯眼變得睿智起來“冉謹先生,箕國出動了多少人?”
“左右中三軍,鮮于單閼和鮮于歷各領一軍,留一軍守城。”被稱作冉謹先生的男子一身儒袍,一副中原學子打扮,與周圍的蠻人格格不入。
“三軍出動兩軍,也就不到三萬人。”榮夷公眯著冷哼一聲“看來鮮于單閼這個廢物根本就沒有說服鮮于歷。”
“鮮于單閼為人粗坯,外秀中幹,難堪大用。”冉謹先生笑著搖搖頭“大公此舉確實偷雞不成蝕把米。”
“先生教我。”榮夷公恭聲說道。
冉謹先生笑了笑“孤竹雖然能夠在兩炷香消滅西居葉魯,定然也有損傷,可見也是強弩之末。”
榮夷公眸子一亮“先生請說清楚。”
“孤竹一向以仁德著稱,民不納稅,奴無尊卑,人人飽食,被稱作羨門天府之國,但是如今卻施武軍神臺這等淫祭邪術,與其君德行不符,要麼軍中無那位大帝,要麼就是”冉謹先生笑的一臉溫煦。
“先生此言不虛?”榮夷公一驚。
“孤竹國中情形,我門下子弟早已探勘完善。”冉謹先生笑道。
“當時先生有門人隨孤竹使團潛入孤竹?鮮于歷的人都沒有成功。”榮夷公又是一驚。
“恰巧冉氏與使團使者有舊。”冉謹先生笑了笑“她不會騙我。”
“若是真如先生所言,我們應該如何?”榮夷公眉頭緊鎖“慫恿鮮于單閼強攻?”
“若是軍中無大帝,大公可能想到後果?使團五千人就能穿過西居葉魯的封鎖到達箕國,若是孤竹怒而興兵,榮國和箕國聯手能夠抵禦孤竹的怒火?”冉謹先生笑著問道。
“若是軍中有那位大帝。”榮夷公舔了舔嘴角。
“那麼大公所作的一切都是為鮮于氏做嫁衣,最後的結局很可能是,榮國上下被鮮于氏當做祭祀亡帝的人牲。”冉謹先生輕笑道“畢竟,箕國才是殷商正統,孤竹沒了大帝,鮮于氏便是繼承者之一。”
“那先生要我如何?”榮夷公嘆了口氣。
“榮氏雖然不是殷商後裔,但是也曾為殷商心腹忠臣。”冉謹先生笑吟吟的說道“對帝王而言,一個忠臣,遠遠要比一個有繼承權的族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