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上,天龍島。
夜風習習,一輪明月高懸,大若磨盤,正灑下無盡的光輝,宛若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紗,朦朧而美麗。
沈虎禪站在庭院中,負手而立,他明明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這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皆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就好像他還有著一雙隱形的‘眼睛’。
“果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天魔的一縷分身妄圖吞噬我,卻最後與爺爺送給我的獸牙之中隱藏精魄,同歸於盡。
反而讓我得到了這門神通,即使不用眼睛也能夠看得見,而且無比的清晰,明察秋毫。”
“這神通因天魔而生,就好像多了一個腦袋,可看,可想,那我就姑且稱之為天魔副腦吧。”
沈虎禪緩緩睜開了眼睛,明亮而深邃,他看著漫天繁星,似若一顆顆明珠,鑲嵌在夜幕上。
“明天在航行一天,就到了濟州港,十天後就是太白宗的外門考試了,這次我一定要透過。唯有如此,日後我才能夠拿回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他雙拳緊握,眼神堅定,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這些年艱苦的生活。
沈虎禪本為長山島島主的嫡長子,按理來說應該是錦衣玉食,奴僕成群。但實際上,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再娶生子後,他就逐漸失去了父親的寵愛,變成了島主府內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並且,後母為了其子將來能夠順利坐上島主之位,從小便對他多般打壓,不僅各種原本屬於他的修煉物資被扣留,甚至他還要如府中奴僕般勞作,才能夠獲得足夠的衣食。
故此,即使他天賦不低,暗暗苦修三年,也僅僅在煉氣境第三重徘徊。本來以他的修為,是幾乎沒有可能透過考核的,這也是為什麼後母願意放他來參加考核的原因。
但是誰能夠想到,他一次大難之後,不僅得到了神通天魔副腦,修為更是被莫名地推上了一層,達到了煉氣境第四重,擁有一千斤力氣,而以煉氣境第四重的修為,已經勉強達到了透過考核的最低標準。
踏踏!
身後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隨後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公子,您也不必多想,那長山島島主之位雖好,可終究不過是一個小島而已。
只要您進入太白宗,日後修煉有成,屆時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沈虎禪緩緩轉身,他看著吳伯,一身寬大的青色長袍,面色略顯蒼老,但是身形卻挺拔,看向他的目光隱隱帶著關切。
雖然在島主府中的日子悽苦,父親的不聞不問,後母的時刻打壓,甚至還有二弟不時地欺凌他,但是也有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那就是眼前的老人吳伯。
吳伯是爺爺身邊的老人,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卻一直勤勤懇懇,極受爺爺的器重。
只是可惜自爺爺去世後,父親就疏遠了的吳伯,不過吳伯也是靠著在島主府僅存的地位,護著他一路走到了今天,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到現在。
沈虎禪微微皺眉,隨後目光銳利起來,他聲音堅定地說道:
“吳伯,我為沈家嫡長子,島主之位本來就該屬於我,何時能夠輪得到他沈虎吟,只有我不想要了,才會給他。
更何況,這些年來我受了多少屈辱,你也清楚,男兒生於世,如果不能夠快意恩仇,那修為再高,即使成仙又有什麼意思。”
“公子,主母和二公子雖然平日裡過分了些,可終究是你的後母和弟弟。至於島主,更是你親生父親,有道是子不言父過。
更何況島主如此做,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三大家族逼迫日盛,我們島主府唯有聯合主母身後的紫霞山,才能夠彈壓下他們,因此才不得不縱容了些主母和二公子。”
吳伯嘆息一聲,還是輕聲勸說道。
沈虎禪面色一沉,他長袖一擺,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