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傅修塵深吸了一口氣,側首望入她滿是驚恐的眸底,“為什麼?”
他已經將她逼到了這個地步麼?
安心低首咬了咬唇,體內的酸澀又開始不自覺地蔓延。
他竟不知道,他傷她這麼深,他曾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和陽光,如今也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灰暗與絕望。
瞥見她眸底的酸楚,傅修塵驟然俯身,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裡,動作霸道而強勢,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你聽著,收起你的傻念頭,這是命令!”
安心微怔了怔,掙扎著抬首看著他俊毅的下巴,後者微微低首,兩個人的視線交匯,望入彼此的眸底。
良久,傅修塵嘴角溢位一聲嘆息,菲薄的唇覆住了她的,小心翼翼地吮吻著她蒼白的唇瓣。
他的嗓音透著沙啞,“安心,我該拿你怎麼辦?”
安心頓覺眼角不自覺地開始泛酸,眼眶內的溫熱讓雙眸脹痛不已,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再度壓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傅修塵瞥見她慘白如紙的臉色,微嘆了一口氣,隨即將她抱緊,對駕駛座上的榮威說道,“回家,通知農醫生過去一趟。”
“是!”榮威恭敬地應道,緊接著,蘭博基尼又繼續行駛在高速路上。
安心微怔了怔,回家?回那個別墅嗎?
不可以!
她不要再回去那個讓她尊嚴盡失的地方!
更何況,如果她又回去了,傅修塵的母親會怎麼對她?
想著,安心深吸了一口氣,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開傅修塵的禁錮,不管不顧地伸手就要去開啟車門。
不料傅修塵的動作比她的更快,他似是耐性盡失般將她的手扣緊,幽深的雙眸泛著陰戾,“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你若是敢尋死,我定讓安家跟你母親給你陪葬!”
聞言,安心的身體驟然僵住了,頓時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不得不說,傅修塵很清楚她的軟肋。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連累他人。
想著,安心苦笑出聲,眼淚簌簌地滑落,她死死地咬著唇,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仿若只有這樣,才能抵制住體內竄起的寒意。
不多時後,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車門被打了開來,傅修塵率先下了車,隨即抱起她直奔別墅的二樓臥室。
傅修塵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安心看著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有一瞬間的失怔。
多少次,她以為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可是,終究逃不掉。
安心微嘆了一口氣,一雙原本靈動的雙眸空洞而無神,晶瑩的液體從眼眶湧出,順著眼角滑落,流入耳內,但她無力擦拭。
過了一會兒,傅修塵的家用醫生趕來,為她診治了之後深深嘆了一口氣,對傅修塵說道,“她的身體底子太弱,容易暈眩,加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導致內心鬱結,所以越發虛弱,也就越發暈眩。”
說著,他讓助理護士給安心輸液,“我給她打一支營養針,但是後續最主要的是食補,以及保持心情愉悅。”
護士拿過安心的手輕輕拍了拍,隨即將針頭對準她手背的血管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