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弦響,宛如是銀瓶乍破,屋內傳來了聲聲的古箏響。
“老大,彈琴的那位就是婉茹,她這一手琴技可是名滿帝都,等她談完之後,自然會來跟老大見面。”龐大說著指了指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扇屏風道。
宋立一聽龐大這話,忍不住暗暗鄙視他沒文化,這是彈琴呢嗎?這是古箏。
儘管龐大分不清楚,但是宋立卻明白琴和箏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樂器,儘管它們的樣子長得有點像,但是彈奏出來的曲子風格卻大有區別,前者更加清雅,而後者卻是更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有人說,箏字通徵,因此曲子變多了幾分征伐之意。
甚至宋立還聽到過一種說法,很早以前,箏是一種兵器,用於豎著揮起打人,有句古話叫箏橫為樂,立地為兵,可見這東西骨子裡都透著股子殺氣。只是後來有在上面加了琴絃,最終漸漸變成了樂器。
原本龐大請宋立吃飯,以綿軟柔和的絲竹伴奏,倒是十分應景,但是弄成了古箏,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尤其是婉茹彈奏的這一首曲子,宋立聽不太出來是什麼來歷,但是裡面越來越明顯的殺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妹夫……”衛千里並不懂音律,但是作為曾經帶兵的將領,卻不能聽出來這錚錚之聲中的殺意。
“無妨。”宋立一笑,並不在意。
這一首曲子並不長,很快就彈奏完畢,隨後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位身著素衣,長髮飄飄的女子。
這女子十分漂亮,在宋立所見過的女子中雖然不至於是排在第一,但也絕對可以排到前五,並且她身上透著股子清麗冷豔的氣質,很容易讓宋立想到寧淺雪。
“你就是婉茹?”宋立看著他走過來,笑吟吟地問道。
“奴婢正是。”婉茹點點頭,走到宋立面前,屈身道了個萬福,道:“見過公子。”
“婉茹,給我老大倒酒。”龐大道:“我老大可是專門來看你的。”
“謝過公子。”婉茹說著,伸手拿過酒壺,斟了一杯酒,親手端著遞到宋立面前道:“請公子賞臉。”
要說在這種歡場之上,又是個花容月貌的女子端著一杯酒送到嘴邊,是個男人都得骨頭酥一般,別說是酒了,是毒藥都得一飲而盡。宋立又是個喜歡美色之人,更是應該被迷得色與魂授才對。
只不過此時宋立卻並沒有將嘴巴湊過去喝這杯酒,而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宛如道:“酒是好酒,毒也是好毒,婉茹姑娘,誰叫你來殺我的?”
宋立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全都一驚。
唰。
婉茹哪裡想到自己的意圖會被宋立當場看破,臉色一變,將手裡的酒杯一揚,裡面的毒酒就潑向宋立的面門,與此同時,左手一晃,竟是拿著一把刀鋒上帶著幽幽藍光的匕首朝著宋立心口處捅去。
這一刺顯然婉茹不知道練了多少次,無論是速度、力度還是角度都絕對堪稱兇狠犀利。
“找死。”怒喝聲中,早有提防的衛千里已經從袖子中拔出了一柄寒光森然的短劍,就朝著婉茹劈了過去。
婉茹這樣的女刺客,刺殺時主要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一擊不中就遠遁千里,要是論近身搏殺,她雖然也不弱,但是到底不是在行伍之中廝殺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衛千里強,因此只是幾個照面就被衛千里一劍刺中,隨後斬了她的手臂,拖著到了宋立面前,道:“說,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為報父仇,我要擊殺了這個兇徒。”婉茹此時受傷極重,但是臉色卻全無懼意,瞪著宋立時目光裡充滿了仇恨。
“老大,這……”此時龐大也是一臉的尷尬,一手摟著嚇得瑟瑟發抖的瑩蓮,一邊又一臉鬱悶的看著宋立。
“沒什麼,與你無關。”宋立擺了擺手,走到龐大近前道:“其實吧,刺客可不僅僅只有一個,我說的對嗎?瑩蓮。”
話音未落,宋立手指一彈。
嘭。
一道雷光閃過,正劈在瑩蓮的胸口之上,頓時將其從龐大身份擊飛出去。
“宋立,你必不得好死。”瑩蓮見自己行動失敗,嘴裡暗罵一聲,縱身就要跳出窗戶逃走。
嘭。
只是她剛剛出去,就被迎面而來的一根符文箭射了個正中,下一刻就炸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