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隨從稟報說打人的是郡王府的宋立,七王立即就是一愣。暗想老六這個兒子最近挺能鬧騰啊,居然鬧騰到靖王府來了。不過他也沒什麼辦法,畢竟宋漠然和宋立是當著很多人的面公平約鬥。在聖獅帝國,約鬥解決私人恩怨是很平常的事。雙方必須公平比試,無論輸贏生死,旁人都不得過問。如果哪一方不守規矩,事後尋仇,則會被眾人所唾棄,名聲就臭大街了。
他對宋漠然這個庶出的小兒子雖然也很疼愛,但是肯定不如對世子那樣看重。如果因為小孩子的事情勞動他這個七王出馬,未免給人留下小題大做的話柄,現在他們這一脈的勢力和聖皇陛下明爭暗鬥正酣,肯定要顧全大局,不能因小失大。
等忠親王掌握了皇權,那個時侯老六一家還不是想揉圓就揉圓,想搓扁就搓扁?唯一讓他感到肉痛的事,就是宋漠然居然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火種賭輸了。實在讓他有點怒其不爭。損失掉那二百五十萬金幣倒是小事,痛失火種才讓人惋惜啊。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再痛悔也沒什麼用。而且據說宋立當即就將火種拿進拍賣行賣掉了,即使想去搶奪也找不著人了。
靖王請了最好的郎中給兒子治傷,沒有再追究。
此刻聽到忠親王垂詢此事,便將來龍去脈跟他們說了一下。
忠親王和康王聽得頗有趣味,尤其是聽說宋立那小子居然將贏來的火種轉手賣了出去,兩個人哈哈大笑。康王嘴角一扯,輕蔑地說道:“一個敗家子而已,即便是依靠丹藥提升了點境界,終究也難成大器。”
火種這麼稀有的寶物,到手了之後居然轉手拿去換錢,在幾位王爺眼中看來,這都是典型的敗家行為。他們不知道的是,宋立體內有“萬火之皇”的帝火火種,壓根就看不上這種小火苗,他本意就是製造出來換錢的,自然賣得次數越多越好。
“老六一家最近挺能折騰啊。”忠親王微微一笑,“我看聖皇陛下倒是很欣賞他們。”
忠親王雖然表面上笑嘻嘻的,但是說的話卻像是刀子。就像這句話,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提點一下靖王和康王,該想點轍來對付對付老六了。對他這種謹慎的人來說,任何可能對自己造成困擾的力量,都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他從來不說重話,不做惡人,不出毒計。因為重話,惡人,毒計,自然會有手下的人去說去做,而他永遠保持最正面的形象。
靖王一拍桌子,怒道:“宋星天那個老傢伙,如意算盤打得精。我估計他是想扶植老六跟我們對抗呢。”
康王細長的眼睛一眯,冷冷道:“凡事要防患於未然,我覺得老六一家不能留。”康王說著,右手在空中一揮,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忠親王維持他一貫的作風,對這種事既不表示支援,也不反對,笑眯眯地說道:“內閣次輔溫禮仁謀反一案查得怎麼樣了?”
靖王和康王同時一怔,溫禮仁是內閣五大學士中排名第二的人物,在內閣這個朝廷的行政中樞權力僅次於內閣首輔黃庭軒。黃庭軒被稱為“左相”,溫禮仁被稱為“右相”。
這位內閣次輔溫大人是聖皇宋星天的嫡系,也是忠親王一系在朝堂中的主要政治對手。他們早就想找個由頭將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拔掉,奈何這個老傢伙脾氣又臭又硬,對聖皇忠心耿耿,平時也沒什麼不良嗜好,想收買他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對於想成大事的梟雄來說,對於敵人只有兩種方式,一是讓他變成自己人,二是讓他變成死人。
溫禮仁既然不可能變成自己人,那就只有讓他變成死人。
但次輔大人上有聖皇陛下撐腰,下有一幫故舊門生保駕,本人也相當堅挺。想搞掉他,必須有充足的證據和把柄才行。
靖王和康王一直就在派人尋找溫禮仁的把柄,但這老東西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做起事來一絲不苟,還真的很難找到什麼漏洞。如果說還有什麼缺點,就是他的兒子溫如玉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屬於爛泥扶不上牆的貨。溫次輔中年得子,對這個孩子著實溺愛了些,沒有下狠心去管教,以至於一世英名留下了唯一的汙點。
靖王和康王的意思,是從溫禮仁這個不堪的兒子身上著手,布個什麼局誘他入套,然後牽連到他爹。溫禮仁不愛財,但溫如玉愛啊,溫禮仁不好色,但溫如玉好啊。人哪,只要有慾望,就容易被收買。只要搞定了溫如玉,作為他老子的溫禮仁,也難逃牽連之過。
不過忠親王突然說出“謀反”兩個字,還是讓靖王和康王嚇了一跳。
溫禮仁對聖皇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謀反?兩個人愣了片刻,康王宋星雲畢竟一直在陰謀詭計中打滾的,所以他反應地比較快,心思電轉間就明白了忠親王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