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後奔波的日子中,除了日記本,他們也沒有什麼值得緬懷的學院時光了。
顧知歡戴著手套翻了幾下。
郭達的日記很亂,裡面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除了平日的日常出行,甚至連賬本都記在了上面,零零碎碎的,拼湊出了這人生前簡短又無趣的一生。
顧知歡翻了一會兒忽然動作一頓:“調一下郭達出現在怡春樓那天的影片截圖。”
小小很快將郭達的身影投放在大螢幕上。
顧知歡放大了畫面。
“郭達出事當天,帶了一個牛皮袋,這個袋子的厚度有些驚人,正常一般是裝檔案或者錢財用的。”顧知歡將手裡的日記翻出一頁,放在桌上:“郭達的妹妹梁婷患有失血癥,一直需要大量金錢治療。”
“兩人父母雙亡,沒有親人,因此,一直都是郭達一個人支撐著梁婷的所有開支,年前,郭達拿到了一筆二十萬金幣的收入,給梁婷治病,但是,這筆收入沒有寫具體來源。只有一個單獨的數字。”
秦妄想了想:“會不會是老闆預支的工資?”
“郭達剛換了新工作,一個外地人,又沒有上班幾天,姿色也非上等,更不是口才驚人的那類人,預支工資的可能性不大。”顧知歡敲了敲桌子:“這筆收入之後,郭達每天都有不小的支出用於存款,應該是在準備還款。”
“五月二十日……”顧知歡翻到了這一天的日記,上面反常地沒有記錄任何東西,不知是有意沒有書寫,還是郭達習慣性會等晚上的時候才會寫日記。
在日期下面,只有整齊的一筆支出——三萬金幣整。
顧知歡合上了日記本:“死者二十號出門去怡春樓,要見的人,恐怕就是年前借他錢的神秘人,禽獸,小矮子,你們帶人走訪一下,查查年前郭達這筆款項是透過什麼途徑拿到的。”
如果是走流水的話,那就比較簡單了,剝繭抽絲,總能找到人。
但若是走的現金模式……
顧知歡眯起了眼,那兇手的冷靜和殘忍都遠超於普通案件。
從年前借錢開始到五月二十日作案,可以說是一起蓄謀已久的謀殺案。
走訪了一天,顧知歡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郭達周圍的人都不承認借過錢給他,並紛紛表示不知道他有借錢的事情,流水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顧知歡和秦妄兩人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掌刑司。
正要進門,顧知歡就看見蜷縮在椅子上的梁婷,或許是連日的奔波,她太過疲倦,此時終於稍微放鬆下來,在夕陽裡,惴惴不安地小憩一下。
韓越不知是不是又靠著他那張臉,從掌刑司拿了一張薄毯,蓋在了梁婷身上,頭靠在牆上,輕輕閉著眼,無聲地守在一旁。
秦妄徑直走了過去,怕吵到梁婷,他壓低了聲音:“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韓越沒有睡著,聽到秦妄的聲音,一雙桃花眼直接睜開來:“她不肯去其他地方,說守在這裡,等兇手被抓住才能安心。你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馬車太熱了,下次出外勤告訴我一聲,坐我的馬車,我陪你去吧。”
說著,韓越從兜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秦妄:“先擦擦汗。”
一隻穿著制服的手從秦妄的身後伸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拿走了韓越遞來的紙巾,耀武揚威地揉成了一團,隨即變花樣似的,拿出了一張深藍色的手帕,塞到了秦妄手中。
“禽獸,擦擦汗。”顧知歡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