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蝶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夢到了她出車禍之後的場景。
只是,這個夢,並沒有因為她不相信,便終止。
“你的離婚協議我看到了,所有要求我都答應你。明日你出院,我們就去辦手續。”
“……”
“錢不是問題,你協議中沒提,我們當面談。要多少,說。”
“李非凡?”蘇蝶聽到這裡,心裡早已經亂成一片,難道……這不是做夢?她回來了?
李非凡見她還是一臉無辜迷茫的表情,抬手看了看腕錶,不耐煩道:“你若覺的和我說開不了口,那就讓我的律師和你談。”
“律師?”蘇蝶聽到這兩個字,愣了愣,笑了起來。她都忘了,她是為何去了南彬國。
她被她深愛的人帶了綠帽子,他和別的女人滾了床單,她以一個棄婦的身份留下了離婚協議,想給自己一個體面。
她還很自以為是,認為這是她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若這是夢,她希望快點醒來,她不願知道這樣的結局;若不是夢,她希望回去南彬,她不願再回來,不願面對,不想知道,不想看,不想聽……
蘇蝶狠狠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情緒很激動。她控制不住的全身發抖,腳下有些站不穩。她後退了兩步,扶著病床,一點點的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狼狽和恐懼沒有換來李非凡的半分同情和憐惜,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蘇蝶,再未說一言,轉身離去。
門沉沉關上,蘇蝶的心,彷彿塌陷了一般。她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淚如泉湧。
愛是什麼?是最初的美好,還是這痛徹心扉的疼痛?她此刻才知道,她穿越過去的那些日子多麼幸福,至少,她還沒有直面這結局。
蘇蝶心傷的不能自己,周邊的變化,卻沒有停止。
病房的輪廓緩緩褪去,現出了一間房子的內景。
這場夢,兜兜轉轉。蘇蝶從童年的城堡,來到了她曾夢寐以求的愛巢。她身上換上了她一直很喜歡的卡通睡衣,屋內的裝飾擺設未曾變化,還是清新的田園風。
許是睡了一覺,許是才從方才的疼痛中醒來,蘇蝶睜開眼,看了看周邊,竟是瘋狂的笑了起來。她笑的全身發軟,笑的眼淚斷了線一般流。透明沒有任何形狀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了木質的地板上,沒有一絲痕跡。
不多時,一雙尖頭的高跟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蘇蝶依舊木訥的躺在木地板上,直到那雙鞋的主人緩緩開口:“石光?”
蘇蝶未理會,依舊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動未動。
女子見蘇蝶如此的狼狽,不禁失笑。她冷哼一聲,嘲諷道:“怎麼?曾經的醫大一枝花,現在要做狗尾巴草了?不相信自己被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