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半夜十一點四十三分—
秦懷禮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劉琰波不認為這是為了來和自己隨便聊聊的,因為他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要好到這種地步,所以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便接通了電話。
“杜小天闖禍了,他睡了別人的未婚妻。”電話一接通,秦懷禮便開門見山道:“對方是唐玉鳳手底下的人。”
杜小天睡了別人的女朋友,對方還是唐家的人?
這小子這麼不知死活的嗎?
還是另有原因?
劉琰波看人一向還不錯,以他對杜小天的瞭解,這個小舅子不會是那種精蟲上腦就無法無天的下半身動物,不過此時的他,也不能妄加判斷,只能問道:“他人現在在哪?”
“唐家。”秦懷禮回道:“我也在,李玄策他們兄妹倆也在。”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劉琰波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急忙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
劉琰波確實有些急了,他可不認為唐玉鳳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尤其是在自己和她在秦老爺子壽宴上打過嘴仗以後,那女人不趁機下死手就不錯了。
雖然這件事現在聽上去錯在杜小天,就算是被對方打死也是活該,可這杜家唯一的獨苗要真就這麼斷了,杜家那麼一大家子人又該有多絕望啊—
很多時候,幫親不幫理是人的天性,劉琰波也不能例外。
所以劉琰波急了、也分神了,大島介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這時他卻並沒有趁機用手機搬救兵,而是對他身邊的司機使了一個眼神,司機秒懂—
趁其不備!
電話那頭的秦懷禮可不知道劉琰波現在面臨的情況,只是有問便答道:“暫時沒事。”
暫時沒事就好—
劉琰波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開口道:“秦兄,請你幫我一個忙…”
就在此時,大島介野的司機突然從原地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就好像這裡根本就不曾有過這個人一樣—
一個人真的可以憑空消失嗎?
是的。
至少在大島介野他們父子倆眼裡,此時此刻,他們這最後一張保牌是真的突然消失的,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而且消失之前沒有流露出半點強者的氣機—
當然,這只是在他們倆的視野裡。
在司機的視野裡,就在他自己原地“消失”的那一剎那,他的視野突然變得無比清晰,清晰到他只看見了一樣東西—
既不是還站在車頂上接電話的那個年輕人,也不是他的老闆大島介野,更不是這漫天風雨的黑夜,而是—
一片樹葉。
一片四季常青的綠葉,它翠綠得猶如翡翠一般,他甚至嗅到了它清新的芬芳;
它是遮天蔽日的,因為他眼裡現在只有這一片綠葉,別無它物;
它也是真實存在的,因為他能清晰地看清楚它的每一條紋路。
只是—
它為什麼會突然地出現在這裡,遮擋了自己的視線呢?
司機不知道,他也想不通,更沒有時間去想通,他只是想趕快扒拉開這片礙眼的樹葉,繼續他原本正想做的事,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有力氣抬起手來去扒拉開這片樹葉—
這是怎麼了?
司機還是不知道,他的意識開始渙散,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真的以為自己切換了空間,從那條腥風血雨的山路上切換到了一個如夢般的綠色空間,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