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真的沒一句假話,這個我也必要騙你們啊。”
孫建國盯著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鐘,把人盯得發毛,才悠悠的說:“就這麼跟你說吧,楊子強和查太康現在死了,在死之前乘坐的公交車就是k72,死亡地點在密南水庫,死因為溺亡,還需要我再說嗎?”
“什麼?怎麼可能!”李超張大嘴巴從椅子上猛地坐了起來,滿臉的震驚之色。孫建國又看了他幾秒,問道:“之後呢?”
李超臉上呈現掙扎的神色,糾結了幾秒才說:“之後我就回家了,第二天的時候,楊子強打電話說讓我和馮豪傑去趟外地,接手一批新貨。”
孫建國下意識的跟了句:“新貨?那什麼東西?”
說道這裡,李超也不打算隱瞞了,乾脆利落的說:“一船走私的物品,楊子強之所以答應我們延緩還款,就是要我們幫他轉手走私來的物品。”
孫建國皺眉問道:“於是你們前天就去了外地就是為了接手走私的貨物?”
“對,將東西清完,我們回到松海,就聽見楊子強的死訊,但是具體怎麼死的並不知道。可做他那一行的,惹上幾個仇家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就更不敢張揚。我和馮豪傑倆人商量了下,決定同意口徑,不管是誰問起,都說不知道情況。”
這案子真的是見了鬼,死者打電話讓人扮演自己,在監控下走一圈,隨後第二天自己以同樣的方式上了公交車,結果自己死了。怎麼看都覺得這和靈異案件似的。不過越深入瞭解,案子的破綻就越多,疑惑點就越來越多,查太康為什麼會讓李超、馮豪傑扮演他和楊子強?若查太康是假扮的,怕是做不到電話、聲音都對的上號。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孫建國轉身走到另一間審訊室,我們幾個立馬跟了上去,這邊馮豪傑還在死死扛著,閉口不談被問的問題。
“馮豪傑,你們經理已經招了,前天你們是去清理走私的貨物,還需要我繼續說嗎?”見到一臉無所畏懼的馮豪傑,孫建國沒多說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真的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確定嗎?”
“確定,非常的確定!”馮豪傑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孫建國深深的看了他眼,轉而對正在審訊的民警說道:“你自己看著吧,先讓他吃點苦頭,要是還不說,就讓他見下世面。”
“是,保證完成任務!”
孫建國說完就退出審訊室,並隨手關上了門,見我伸頭好奇的看向裡面,抽出根菸點燃隨意的說道:
“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話音沒落,我就聽見裡面傳出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馮豪傑拼命的嘶吼叫道:“我說我說,我全說!”
我看向孫建國,見他自顧自的抽著煙,沒有絲毫進去的意向,吐出的菸圈徐徐消散在半空中。嘶吼聲還在繼續,當一根菸快燃完的時候,孫建國瞥了眼還有一截燃燒著的菸草,直接用手掐滅了菸頭,彈進不遠處的垃圾桶當中。
轉身推開門進了審訊室,低沉的說了句:“可以了,讓他說吧。”
我歪著頭往裡面看了眼,馮豪傑此時正蜷縮著身子躲在審訊室的一個角落裡,臉上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但身上並沒有看到哪裡有傷痕。見到孫建國的走進門,又拼命的往牆根處縮了縮,完全沒了之前那副囂張的樣子。在他一旁站著剛剛的審訊員,手裡拿著根正冒著電光的鞭子,應該是電鞭無疑了。
電鞭在警校的時候我就有所耳聞了,這東西和電警棍差不多,不過更容易攜帶,電鞭的殺傷力並不是鞭子,而是上面不時騰起的電光,當鞭子抽在人身上,電光會跟著挨在皮肉上,麻痛的感覺會充斥著神經。捱得次數越多,神經受到的刺激往往就越大,這東西一般在監獄用的多,有些不聽管教的囚犯經常在裡面鬧事,而捱了幾鞭子以後,就會變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會鬧事。我沒想到局裡也有這東西,看來也曾經遇到過不少像馮豪傑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嫌疑人。
孫建國坐在審訊員的位置上,並示意拿著電鞭的審訊員將馮豪傑架到座位上,等人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椅子上,孫建國笑眯眯的看著他:“說吧,只要你好好說,我保證你沒事要是有和李超對不上的地方,你們倆個怕是都得再挨幾下。”
“我說!我說!”馮豪傑從椅子上的蹦了起來,嘴裡因說話太快,甚至咬到了舌頭。
孫建國讓審訊員拿起筆紙在一旁記錄,並對馮豪傑說:“早配合的多好,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吧,把你和楊子強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說出來。”
約莫半小時過去,馮豪傑才將事情說完,我在一旁全程聚精會神的聽著,發現其中的內容基本上都能和李超說的對的上,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為了防止提前串供,審訊員其中又問了些細節的問題,比如喝了幾瓶酒,走私的物品有哪些,去了外地吃的什麼等等問題,孫建國讓另一邊的審訊員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倆人回答的一樣,顯然並不是串供,如果是串供也不會想到這些細節,再看看馮豪傑臉上驚恐的神色,壓根不像撒謊的樣子。
孫建國走出審訊室,帶著我們幾個回到會議室,在黑板上把剛剛的線索寫下來,自言自語道:“查太康打電話讓人假扮自己,並錄下監控,他這是想幹什麼?”
“自導自演的自殺案?對了,小劉,那個同事丙的情況如何?”
見到孫建國轉過身來問,劉燁芳將早上在公交公司打聽到的情況說了出來,末了補充道:“我感覺這人沒作案的嫌疑,所以可以基本排除,現在有最大作案嫌疑的就那四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