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看看下面這段影片,和剛剛的有沒有什麼的不同?”
為了怕我們看不仔細,孫建國把程森從車廂回到駕駛室的這段影片反覆播放了三遍,才不緊不慢的問道:“發現了沒?”
張斌不敢相信的吐出了句話:“狸貓換太子?人換了?”
不怪他這麼想,雖然想法有些荒唐,不過事實卻被監控記錄了下來,程森在去停車去車廂裡的時候,走路的額姿勢依舊是右腿吃勁不過,身體微微右傾,但是當他走回來的時候,卻身體正直,沒有一絲瘸腿的跡象。
“對,就是狸貓換太子,當他從駕駛室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換了個人,我在給你們看一個畫面。”
孫建國說著又開始調監控的進度條,直接調到了九點零八分,畫面出現劇烈的抖動,緊跟著一個黑影覆蓋了整個畫面,在破圖幾秒後,監控結束了。
“我在和交警隊大卞交談的時候,他告訴我一個情況,公交車車頭的破損不是一次撞擊造成的,而是經過了多次撞擊,所以說,監控畫面在第一次抖動後緊跟著就出現黑屏顯然極不合理。”
“更深一步,或者可以這麼說,畫面的抖動是因為撞擊,但是破圖並不是因為撞擊,而是有人在破壞攝像頭,從而造成畫面的抖動和監控的中斷。”
“我們再從頭捋一下,在大白莊始發站的時候,公交車裡的人還是程森,在常樂飯店的門口載了倆名乘客,這會也是其本人,但是程森從車廂回來後,這時候就已經換了一個人。而程森之所以去車廂,我懷疑可能是因為兇手喊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喊叫的內容可以從醉酒的乘客楊子強身上做文章。”
孫建國說到這裡頓了下,似乎有些卡殼,點燃根菸眯著眼睛想了會才繼續說道:“從監控中可以看出,程森先是回頭看了眼,隨後才停下車往車廂後走。在他走到車廂後面時,兇手出其不意的將其擊暈,傷口就在後腦勺的位置,並脫下他的工作制服和帽子給自己帶上,扮做程森的樣子回到駕駛室繼續開車。”
“在靠近欄杆的時候減速,輕輕的撞擊欄杆,此時監控的畫面會出現抖動,但並不會終止拍攝,所以兇手利用監控的盲區,自己的左手破壞了監控攝像頭,然後監控黑屏,聯絡到車輛發生車禍的事實和畫面的抖動,很容易將監控的中斷歸咎於車禍的發生。到了這個時間點,拍攝的畫面已經足夠留作證據,程森,不,應該說兇手就開始著手脫身和製造偽證。”
“將昏迷的程森重新搬到駕駛位上,把身上穿著的工作制服脫下重新給程森穿上,隨後將車輛倒離一段距離,加足油門再次撞向密南水庫旁公路的護欄,而自己則在撞上護欄前前跳窗離開,當公交車衝破欄杆,沉進水庫,一次完美的犯罪就已經成型。”
聽到這裡,我不免有些不寒而慄,這才是真正的高智商犯罪,如果孫建國推理無誤的話,7.14分屍案和這起案件比起來,連小兒科都算不上,兇手幾乎考慮到了所有細節。
監控的拍攝,傷口的痕跡,脫身的計劃,偽證的製作,方方面面幾乎到考慮到了,恐怕唯一沒有策劃好的就是程森手上戴著的手錶,若不是程森的家人發現這個不合理的地方,怕是案子就這樣結了。
張斌聽到這裡,疑惑的問了句:“那車上少的那個人?”
“我們既然可以想到屍體沉入水庫,那兇手一定也能想到,能犯下這樣一個案件的,智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既然推理出來是蓄意謀殺,那麼肯定得從楊子強身邊的人調查起,兇手真正想殺的人應該是楊子強,而不是司機程森,程森只是個替罪羊。不過兇手應該和倆人都認識,否則也不可能得知程森和楊子強有仇,沒有這條線索,他的栽贓就沒有條件成立。
孫建國很快召開了個碰頭會,簡短的說了下案情,當即下達了命令,把隊裡的人分成倆組撒出去,一組去調查楊子強生前的交際關係,和什麼人結怨過,他做高利貸,認識的人肯定很多,也得罪過很多的人,社會關係很複雜,所以孫建國打算自己帶這一隊。
而另一隊則去公交公司調查程森生前的交際關係,程森為人老實,和人結怨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主要的還是有無人員和楊子強犯罪團伙有過瓜葛。這一隊由劉燁芳帶隊,我也在這隊裡,同時還有老熟人張斌。
就在碰頭會快結束的時候,吳雙雙那邊突然打來電話。
“副隊長,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楊子強手下的犯罪團伙,他們此時正在常樂飯店的門口商量著如何分贓,是否抓捕。”
孫建國立馬回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盯著就好,我帶人馬上到。”
因為人員基本在位,所以集合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鐘,我們就已經抵達常樂飯店,在吳雙雙的指引下,直接將正爭吵激烈的四人抓捕歸案。
帶回到局裡一審問全招了,原來他們在得知老大楊子強死訊的訊息後,立馬商議把剩下的放貸本錢分了各自跑路,結果沒商議好各自份額,直接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