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醫術，也不喜歡毒。”十一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對嗎？”
南靈的聽頓時咯噔一聲，雙眸散著錯愕，她看著對方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眸，那雙從未被世俗汙染的眼睛，她突然覺得這樣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靈微微皺眉，露出燦爛的笑顏，道，“我可是南家家主，肩負整個神醫世家，若不喜歡醫術，如何能夠支撐到現在？夫人，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解？”
“我並不想與你爭辯什麼，是或不是，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十一從衣袖裡拿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塞進雲老爺子的嘴裡，小手放在他的胸口處，掌心散著淡淡白光，將體內的丹藥逐漸溶解，一點點滲入他的體內。
她看著南靈低垂著頭，只看見對方嘴角的笑意，卻看不清其他表情，聲音淡淡：“你心裡很清楚，你並非南家的孩子。”
南靈抬起頭看著十一，嘴角微微顫抖，但一個字都說不出。
“為了報答南家的養育之恩，一直挑燈夜讀，拼命地學習醫毒，只是瞞著南家所有人罷了，逐漸成為南家口中的天才。”
“雖然你的醫術很厲害，但你自己也有所察覺，近幾年的醫術沒有進步，反而有後退的跡象，以前能夠十拿九穩的病情，現在都要反覆斟酌，甚至不確定是什麼病，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
南靈緊拽著拳頭，依然沒有出聲，目光逐漸移到一旁。
對於這樣的話，她本可以大聲反駁，人與人之間就算天天相處，也不一定知道那個人在想什麼，但眼前的女人卻一擊即中她的內心。
父親是為救治夜大人的病，鬱鬱寡歡而死，她變成了南家家主，就在那一年，她感受到從未有的壓力，治夜大人體內的毒逐漸抹去了她曾經的驕傲，如今連治其他人病的時候懷疑自己診斷是否正確，用的藥，藥的計量是否正確。
正因為這樣猶豫不決，她的醫術的確有所退步，有些病，她根本就不敢接手。
她怕南家世代神醫的金漆招牌會毀在自己手裡。
若她是南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偏偏她不是。
得知夜大人的病被夫人救了下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包袱卻沒有因此而放下，更加壓抑，沉重。
“為……為什麼？”南靈用盡全力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抬起溼潤的雙眸看著十一道，“請夫人明示，我應該如何做才能夠提高醫術？”
“你很聰明，只需要看過一遍的東西，就能記住，不管是醫術是做菜還是其他，只要你願意嘗試，第一次有些生疏，第二次幾乎能夠完全一樣。”十一笑道。
她原以為這兩兄妹，只有青譎擁有那樣的體質，現在看起來，南靈也是擁有的，只是她的能力很特殊，除了複製的功能之外，幾乎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若沒跟她接觸一段時間，是現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