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努了努嘴,讓大夥看陸正剛離開的方向。
“我早就懷疑了,之前我還想呢,怎麼這一家子蠢貨,出了這麼一個聰明孩子,老三又懂事又爭氣,除了他,陸家哪個不是好吃懶做?”
就說到了耕種的季節的時候,誰幹活不是抓緊多種一點,就怕節氣過了。
老陸家的人倒好,你推我,我推你,每次幹活都是不情不願,非得一個人包攬大部分的活,最後幹下來誰都不樂意。
陸正安還沒有入伍的時候,從早到晚就沒從田裡離開過,都是很晚才回家,早上又很早下田。
這麼好的孩子,居然是老陸頭和李花生的,村裡人私底下可沒少說。
“我看不對,公安把他們帶走,不可能只是為了查老三的親生父母是誰,就看他們這些年是怎麼對老三的,你們記不記得有一年老三差點凍死在山上?”
村裡大夥都住的近,要不是有深仇大恨,關係都是會維持的,有困難也會幫一把。
每個在村裡長的的孩子,都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多少有點感情。
陸正安當年又懂事又能幹,村裡很多長輩都很喜歡這個孩子。
所以就算不喜歡老陸家的人,也不妨礙大家疼陸正安,就和對他的孩子好事一個道理。
陸正安是大家看著長大的,以前的事大家都還記得。
說起往事,坐在一起的幾個人都點點頭,一臉唏噓。
“哎呦!這我記得!當時還是老張頭給他從山上揹回來的,當時要不是老張頭上山撿柴火,他真就凍死在山上,當時孩子回來就發高燒,差點病死。”
說起這個事,大夥心裡都不是滋味,幾個嬸子還紅了眼眶。
“黑心肝的陸家,眼看著孩子要活不成了,一口水一口飯不捨得給吃,還說都要死了,吃了也是浪費,還嫌孩子晦氣,把孩子扔出來了。”
當時誰家裡都艱難,加上陸正安是老陸家的孩子,那是別人的家事,他們不好插手。
後來是村長做主,把陸正安先接去家裡找村醫,大家那段時間輪流著照顧過陸正安。
當年這事差點要了陸正安的命,說起來大夥心情都有點沉重。
過了好一會,張嬸子輕嗤一聲,不屑道:“就他們這種人家,還指望老三親生父母感謝他們呢,白日做夢,那天公安來把人帶走的時候,可不像單純的配合調查,手銬都用上了,跟抓犯人似的。”
大夥贊同的點點頭,公安來把人帶走的陣仗,可不像只為了帶人去做個調查。
“而且老陸頭和李花什麼人?就是守財奴,對別人摳搜的要死,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收養別人的孩子?對他們來說那是幫別人白養孩子呢!也看不出他們喜歡老三,倒是沒少折磨。”
村民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都覺得裡頭有問題。
兩天後,公安局把筆錄和所有證據整理好,開始和京北那邊的相關部門進行對接。
這件案子定性為拐騙兒童案,陸洪軍和李花沒有買賣孩子,原本應該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多次犯案才會往高了判。
但公安局那邊經過走訪調查發現,陸正安在未成年期間,在陸家受到長期的打壓和虐待,入伍後每個月都被要求寄錢回家裡。
娶媳婦之後,郵寄回家的津貼本來是想讓媳婦過的好一點,結果全都被家裡人拿走,期間還騙他寄更多的錢回去,情節惡劣,最後經過量刑,判李花和陸洪軍十年有期徒刑,直接入獄。
相關檔案下來,公安通知陸洪軍和李花的時候,兩人還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花拿著判決文書,震驚地下巴都要掉了,連連擺手。
“公安同志,有誤會,有誤會,我們不是拐騙孩子,只是把孩子抱走了,沒有騙他啊,而且這些年老三不是都好好的嗎,我們都把他養大了,沒對他怎麼樣啊!”
李花覺得自己辯解的有理有據,公安局一定是判錯了,應該趕緊把她放走。
她還得回家,等再過一個月,她就到退休年齡了,她還等著向老三要錢呢。
在公安局上班,尤其是在縣裡,會經常接觸到文盲,但李花的腦回路實在有點超乎常人。
“之前已經給你們看過證據和整個案件的細節,你們拐騙孩子……”
到這裡,公安還想解釋一下。
李花急了:“你們怎麼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我沒拐騙孩子,我就是把孩子抱走了,哪裡有拐騙,你們是不是收了老三的好處,要把我們關起來,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犯法的!”
陸洪軍那邊和李花說的話差不多,不斷和辦案人員說自己冤枉,說他們冤枉人,是黑老虎。
他們兩就跟魔怔了一樣,不斷強調自己沒拐騙孩子,公安完全冤枉了他們。
他們很低智的辯解,在公安眼裡,這兩個人就是純純腦子有病。
案件已經調查清楚,沒什麼好說的,懶得和他們多說,直接把人押送去監獄,然後釋出通報,讓人拿去貼在村子裡的公示欄上。
老陸家的事村民都好奇,在等結果呢,所以公安局的人在公示欄上貼好公告,前腳剛走,後腳村民就圍過來。
公告上蓋著公安局的公章,可是他們只認得公章,上面的字他們不認識。
“二柱,這上面寫的什麼呢?你快給我們念念。”
村裡認字的人不多,正好村裡念過書的後生經過,村民趕緊把人拉過來問他上頭的字是什麼意思。
二柱被拉過來,往公示欄上看了一眼‘哇’了一聲:“就是陸伯和李嬸25年前去醫院把人家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換了,現在被人查到了,給他們判了刑。”
陸洪軍和李花被公安帶走的事,沒兩天村裡都知道了。
人被公安拷走,幾天沒回來,一定是犯事被抓起來了,村民們都有猜測,但都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那,那不就是偷孩子嗎?”圍觀的村民都愣住了。
“是的,鑑於情節嚴重,判刑十年,我就說怎麼李嬸子他們對正安哥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