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仙還是不打算理我,我就假模假樣的裝出疑惑又幽怨的樣子,嘟囔道:“你說,我這腦子總是沒你好使,是不是被下降頭了?要不你想辦法幫我解決一下?”
本來是為逗孔仙開心,沒想到他卻嘆了口氣,認真的說:“腦子不好使,是因為你經歷的事情還不夠多,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去經歷那些讓你長腦子的事情。”
他這話說的莊重,語氣還帶些溫柔,就是臉不肯轉過來對著我。我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怕我以後比他聰明不成?那是不可能的,這麼些年我早認命了。
孔仙也沒再繼續說下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我們往回走,如果我分析的不錯,這裡的佈設者,抓住了來人的一個心理特點,就是認準一個方向之後,一直會朝那個方向前進。搏叔既然說讓我們趁早離開,我們不妨就試著走走回頭路。”
我點頭應可,就起身拍拍屁股,跟著孔仙往回走。
這剛開始往回走我心裡還是沒底,覺得孔仙這猜測十有八九是不成立的。即使我們真的離開這片有樹人的位置,方向也一定是回到搏叔家。
可走著走著,我就發現我想錯了。之前相隔十六米就會出現一些樹人,地上的樹根也越拱越高,現在這種現象全都消失了。就在我以為我們已經往回走了很遠之後,遠處卻出現了另一個山體的身影!這就證明我們居然正在接近那片山谷!
看見遠處越來越近的兩個山體,孔仙也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是沒錯了,走吧,趁天色還早,找個舒服點的地方過夜。”
我點了點頭,趕緊跟上他的腳步。這一放鬆下來,我就懶得把事情放在心裡瞎琢磨,快走兩步,讓自己處在與孔仙平行的位置,邊走邊問他:“怎麼感覺你從搏叔家出來以後,情緒不太對啊,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孔仙只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種苦笑的表情。
我看他這表情,算是明白了一二。心想,原來真的有事兒,他還不太願意說,得想辦法給他挖出來,不然有我鬧心的。
一拉他的袖子,我皺著眉頭逼問:“你肚子裡有幾條蛔蟲我清楚的很,別跟我裝,有事就說。”
他依舊沒回答我,過了很久才突然開口問道:“木遊……你是不是在考慮嫁人了?”
我一愣,竟然從他語氣中聽出了一些莫名的小情緒。
這問題算是有些突然吧,雖然偶爾也想過,但是談起嫁人我還真沒什麼方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要真是,我可得多說兩句好聽的。
於是,就哈哈一樂,扯著他的胳膊開玩笑說:“我這麼潑誰敢要?這不等我們家仙兒來娶我呢嗎。”
沒想到孔仙聽了,還真被逗樂了,他不說話,眼神裡卻滿是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眼瞼低垂下來,眼神又透出沒落和孤單感,他問我:“那我要是哪天不在了呢?”
我心說:哪還有人自己咒自己的?我們倆歲數相當,真要拼起壽命來,還指不定誰先掛呢。
看他心情不好,我也懶得責備他說話喪氣,就權當他是開玩笑了。於是,也調侃著回答:“那我考慮考慮,殉情或者守寡都是可以的,要不你選一個?”
“說什麼鬼話?”他訓我,眼裡卻是快溢位來的笑意。
我看這祖宗心情好了不少,就搖頭嘆道:“這喪氣話明明是你先提的,還問我說的什麼鬼話,咱還能不能有點天理啦?”
他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哈哈一笑,傲氣的說:“你跟我講天理?我的理就是天理!”
“要點兒臉行不……”
不管他怎麼狂,總算是把這祖宗哄開心了,他周身那種低落的氣場已經全部消散下去,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我也算是鬆了口氣。只是不太明白,他對於我要嫁人這件事,就這麼在意嗎?
我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是四點多將近五點鐘了,距離完全天黑也就只剩下兩三個小時,我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過夜的地方,然後把帳篷搭建起來,剩下的時間看能不能尋找到一些水和食物,能不動我們包裡儲備的東西,就儘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