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編纂肯定不行,陸薄言太瞭解他,他的話是真是假,陸薄言一眼就能看穿。
最後,沈越川選擇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
“最近太累了,不是生理上那種累,而是心裡覺得累。我現在對外人看來的升職加薪,實在提不起興趣。”
陸薄言不但沒有懷疑沈越川的話,甚至替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因為芸芸?”
沈越川走到外面的陽臺點了根菸,語氣裡彷彿也帶著燃燒的著絕望:“我完全放不下她。”
“……”陸薄言沒有說話。
沈越川用力的抽了幾口煙:“我完全體會到你曾經的心情了。想要觸碰她,卻不得不收回手。明明有能力給她幸福,卻不能放肆。我嘗試過跟她當朋友,嘗試過用哥哥的立場去面對她,可是真的見到她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辦不到。”
“……”
停頓了好久,沈越川才滅掉煙,接著說:“簡安向你提出離婚的時候,你有多痛苦,我現在就有多痛苦。”
陸薄言從來沒有在沈越川臉上見過這種表情,哪怕坦白自己是孤兒的時候,他臉上也沒有出現這種內斂卻深沉的痛楚。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沈越川表現得再正常不過。
他們這幾個人裡,沈越川才是最擅長掩飾傷痛的那個。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問:“需不需要給你放個長假?”
“忙過了這陣再說吧。”招牌的輕鬆笑容又回到沈越川臉上,“等你了適應‘爸爸’這個新身份,再我放個長假,我去國外度個假,等我回來再說提升的事。”
當然了,前提是,他要能回得來。
陸薄言點頭答應了沈越川。
沈越川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很晚了,正想說他要回去了,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你有沒有收到穆七的訊息?”
“他到A市了。”陸薄言說,“說要先處理點事情,明天過來。”
“他跟我也是這麼說的。”沈越川攤了攤手,“你有沒有問他去處理什麼?我想問他是不是要去處理許佑寧,但怕他明天揍死我。”
陸薄言看了沈越川一眼:“你不敢問的事情,以為我就能問?”
“……你都不能問的事情,那這個世界上沒人敢開口了。”沈越川聳聳肩,選擇放棄,“算了,反正以後……穆七遲早都要處理許佑寧的。”
陸薄言說:“不見得。”
沈越川“嗯?”了聲,好奇心蠢蠢欲動:“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穆七是真的喜歡許佑寧。”陸薄言不急不慢的道破真相,“他捨不得。”
捨得的話,在最開始發現許佑寧是臥底的時候,穆七就已經對她下殺手了,何必讓許佑寧回到康瑞城身邊?
如果是以前,沈越川肯定不懂陸薄言這番話的意思。
但是現在,他很懂。
曾經你刀槍不入,無所不能。可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之後,連那個人的名字都成了你的軟肋。
你有了莫名其妙不明原因的喜怒哀樂,也不再堅不可摧。
一時之間,還真的很難說清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