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透露出陸斌訊息的端木家之人,一聽席凝羽的話,立時瘋了一般開始掙扎,雙手緊緊的扣住刑臺上得到木質包邊,奮力掙扎著。
任憑他怎麼叫喊,怎麼叫罵,換來的不過是侍衛們的拳腳加身。那些其餘的端木族人,也都開始嚎哭起來,甚至不少人開始痛罵端木族長,也就是端木天佑的父親,怪他當初不該協同凌翰亂政犯上。
更有一些知道席凝羽為什麼死活不肯放過端木家的人,開始掙扎著要撲上去啃咬端木天佑。因為她們知道,要不是端木天佑迫害死了昭王妃最疼愛的侍女,端木家不至於被夷滅九族。
面對滅族,在強硬的人也會動容,在不畏懼的人,也會生出恐懼。
端木天佑留著淚水笑道:“何以至此,你那丫頭命在貴重,也不及我端木一族百餘口人命。席凝羽,我認識的你,不會如此狠毒!”
“啪!”
回應端木天佑這話的,是席凝羽的一巴掌,然後就見席凝羽怒目圓睜的看著端木天佑道:“最沒資格這麼說的,就是你。我曾經不是這樣,更不願傷害任何一條人命,可是那不代表我不會殺人,痛到深處,我也會成魔!”
端木天佑被人押上囚車,一路上被帶到了早已經被人移墳在皇都城外郊野的魚兒等人的墳墓前。
燒過冥紙,焚香祭奠。
重新換過了魚兒等人墳前的招魂幡,當端木天佑被人從求車上押下來。
“讓他跪在這三座墳前,讓這長眠在地下的英魂,可以看清楚。今天,我席凝羽,終於可以為他們用仇人的血,來洗刷她們三人心中的怨恨和冤屈……”
席凝羽無聲的哭泣,嘴裡緩緩的說出了深埋在她心裡的哀辭。
逝去的這三人,就是席凝羽心中的夢魘,端木天佑不死,這噩夢便永不會從席凝羽的腦海裡去除。
寡言少語,卻永遠會默默站在身側守護自己安危的清漣,那個清淡如水,靜怡可人的女子。
憨傻呆萌,一天到晚竟股這一張嘴的二貨丫頭,天天就知道纏著自己跑出去找好吃的,好玩的。無怨無悔的跟著自己這個小姐,吃了數年的苦,上山下地跟著挖草藥,炮製藥材幫忙揹著去賣的憨姑娘。到死,都不知道明不明白蒼朮那愛慕她的心思,就知道使小性,氣人家的傻丫頭。
還有這為主盡忠,守了一輩子,苦了半輩子。好不容易見到自己這個不是正牌貨的小姐,卻還跟著受盡驚嚇,沒享幾天福,卻丟了一條命的梁嬤嬤。
跟著的清影、清瓊還有清彩,蟾兒扶著席凝羽,不斷的擦拭著眼中流出的淚水。但是擦拭一輪,就有更多的淚水不斷冒出來。
“王妃,這人犯該如何刑罰,還請王妃儘早示下。而且這野地荒墳,王妃也不宜太過悲傷,逝者已逝,若是瞧見王妃如此,也必定在地下不得安穩!”
一名跟隨而來的猇衛,實在不忍心看下去。眼見著席凝羽和幾個女子哭的歇不住氣兒,無奈之下,只能站出來勸導。
好在這猇衛說完,席凝羽也慢慢的收住了悲傷。
止住了哭泣,席凝羽靜默了一會。“將端木天佑,在這三座墳塋前,千刀萬剮,剮下來的血肉,盡數獻祭在這三座墳塋前,以慰亡者在天之靈!”
“是!不過,還請王妃規避,這中刑罰太過血腥,屬下怕您承受不住,不如您先回馬車,等刑罰完畢,屬下自然向您做回報!”猇衛倒是顧念席凝羽得很,知道這種凌遲刑罰太血腥,怕席凝羽這王妃看不下去。
席凝羽搖了搖頭,心道在戰場上死的人那麼多,還不是以為自己不習慣。可是當初對戰北燕大軍時,還不是站在城頭,每天的看著那些敵我雙方的將士拼個你死我活,那些血肉亂飛,斷指殘害遍地的場景,也過來了。
“只管行刑,無需多言!”
驚雷突響,響徹天地。當最後一刀落下時,端木天佑哀嚎慘叫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遍地的血水,被行刑前開始下起的瓢潑大雨,漸漸沖刷的由濃轉淡,只留下些許淡淡的紅色水痕。
三座墳塋前,各自放置的一個托盤,盤子裡,乘著的就是剛剛從端木天佑身上剮下來的肉。
“小姐,回去吧,受了涼,殿下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