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提前將一群效忠於他的護衛,也暗中遣送出城,在城外的隱秘處等候。此刻皇都已破,大勢已去,陸斌放棄了府中的一切,包括他平時甚為寵愛的幾名姬妾,就連他那剛出生不足半歲的小兒子,也一併棄之。
為了讓這一切都順利,不讓凌翰干預,陸斌甚至從幾天前,就讓潛伏在凌翰身邊的內侍,暗中給凌翰下了會影響神志的藥物。所以接連這幾天,凌翰才會一直渾渾噩噩,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半個時辰後,當陸斌從密道的另一頭出來,又走了半刻鐘,趕到皇都外那隱秘的山包處。微微回過身,陸斌望著四處浮現著火光的皇都,嘴裡微微低吟道:“可惜了,本可一世榮寵不衰,卻因為時不我與,失之交臂。要是當初勸凌翰多忍耐一番,等根基打得在牢靠一些……罷了,罷了!”
城破,當朝陽再次普照在西秦這開國後,傳承了七代的帝王之都時。
凌玄逸、席凝羽、凌渂還有姜煥,以及他們所率的那些將領,還有來自於各州郡的討逆忠臣匯聚在皇宮大門外。除了部分將領正在帶著一萬多人馬,在城中排查那些遺漏或者躲藏的守軍殘餘士兵,還有攻陷皇都後,圍住皇都的那十萬大軍在原地修整。
此時凌玄逸等人帶著兩萬多留在軍營,沒有參與此次攻城精銳,還有黒麒衛的近萬人,將皇宮團團圍住。席凝羽也隨後趕到皇宮,並且清影也平安無事的帶著那奪取西門後,倖存下來的不到兩百名黒麒衛歸隊。
“我大哥呢?他平安嗎?”席凝羽見到清影,急忙先問其當初因為事發突然,沒能第一時間逃出皇都的穆俊的安危。
清影知道這些人都是席凝羽心中最掛記的,除了已經逝去的,席凝羽容不得其他她在乎的人再有意外。“小姐安心,穆侯性命無礙,只是,只是他的腿因為受刑太重……或許小姐的醫術,可以讓穆侯重新站立起來!”
席凝羽得知穆俊性命無憂後,心中大感寬慰,至於清影嘴裡提及的雙腿因為受刑太重無法站立,只能等戰事平順後,在就儘快為義兄穆俊醫治恢復了!
“性命無礙就好,你們也辛苦了,那些孩子,可都還好?”席凝羽同樣操心良寶、良瑩,還有辰錚。於是又急忙追問,生怕那些孩子曾多受自己照顧,也跟著受到連累,被凌翰等人折磨。
好在隨後清影告知那些孩子都平安,當初皇都突變後,凌翰為了儘快穩定時局,並沒有閒心處理那些孤兒。至於連澤遷,還有溫大叔、薛媽媽,施漢學一家人等等,幸好當初在城外接辦一些產業,讓他們都提前出城去幫忙打理事務,凌翰政變時那些人都不在皇都,因此應該不會落入凌翰之手。
得知這些緊要之人都無事,席凝羽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份沉重的隱憂。
看著眼前曾經進出過的皇宮大門,還有伏屍宮門前的那近百具屍體。再想想當時凌騫尚在時的場景,以及現在這鮮血遍地,血腥氣沖天的皇宮內外。
“凌翰造了這麼多的孽,總算該讓他嚐嚐報應的滋味了!”凌渂雙目赤紅,透過已經別撞開的皇宮大門,一眼欲將重重宮闕望穿似的,想要看看那個敢弒殺親父,篡權奪位的兄長,那個父皇的長子!
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這些日子以來過得可好?想要問問他,每日夜間,可曾夢見過他們的父皇?還有凌溶,還有幾位同宗兄弟,慘死在他的屠刀下的叔伯長輩!
“是呀,凌翰這廝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縊死自己的親爹,這種絕天之罪他也敢犯,當真該受天誅之罰!”姜煥也不覺嘆息道,畢竟先帝仁善,對他姜家也是多有眷顧,便是他姜煥再怎麼不羈,也都未曾被先帝重罰過,甚至還時常袒護庇佑。
而此刻再臨皇都,卻物是人非,那位仁慈的長者,已經黯然長逝。而親手送他上路的,竟是他的兒子,何其悲也!
就在騎馬立於宮門處,靜等著剛才先一步入內探查的眾人各自言語,各自心境時。那些進去探查的幾十名騎兵中有人策騎而出,行到凌玄逸、席凝羽等人馬前時,來人拱手說道:“報,皇宮內只有少量宮人婢女,大部分宮室盡是空無一人。那些未曾離開的妃子,皆被我等困與‘玉漱殿’內,不過在安天殿內,有大量臣工在內,還有,還有……”
凌玄逸側目凝視著這個士兵,“還有什麼?”
“還有偽帝凌翰,也在其中,不過,不過看著偽帝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好像是,瘋了!”那士兵稟報完畢,便一勒馬讓到一旁。
聞言的眾人都愕了一下,尤其是凌渂還有姜煥,彷彿聽到了奇談一般。
倒是席凝羽絲毫不見異色,就連凌玄逸都微微現出一抹詫異。只有席凝羽,猶如充耳未聞,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安天殿的方向,然後道:“進去看看,瘋沒瘋,我們親眼去瞧瞧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