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眾人僵在這,最後蟾兒看不過去了,這才站了出來道:“這有何難,凌世子平日甚是維護我家小姐,今日被你這酸文在此胡鬧半天都不見他站出來說話,分明就是你二人提前有了什麼商議。如此明顯,連我這個婢女都看得出來,更何況我家小姐了!還真以為有多大能耐了,跑到我們小姐眼前獻醜!”
蟾兒這話說的有點狠,直接讓鄒淵聽的臉上好不尷尬,臉頰上遍佈紅霞的站在那裡。
的確,剛才凌玄逸那一派視若無睹,還有看到鄒淵言語上對席凝羽多有相逼和嘲諷,也不見他像以往那樣維護。這本就很不正常,加之凌玄逸身後那幾個跟班,雖然也沒有誰開口說一句,但是鄒淵言語太過時,他們眼光中都數次閃過異色,席凝羽又不瞎,自然看的明白。
幾次下來,在笨的也該知道這裡面不尋常了。何況席凝羽又豈是一般閨閣小姐,天生純良無知,對這些一點都不懂的人。瞧出了異常後,在心裡過幾遍,也就知道個大概了,因此看的明白了,也就沒興趣在陪著鬧了。
凌玄逸也知道要糟,他看得出來席凝羽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雖然不見破口大罵,也不見橫加指責,但是就是這種無聲無形的動怒方式,才讓凌玄逸心裡面虛了。
“鄒淵乃是西秦大儒,學士非一般飽學之士能比的。只不過是性子怪了些,愛作弄人,但是並無歹意。
今天就是特意帶他來給你過過眼,若是你沒其他意見,那過幾日便請他開始給那些孩子上課吧!”凌玄逸趕忙的從中調和,因為總感覺在不做點什麼,絕對要糟。可惜,仍舊晚了一步,話剛說完,就被席凝羽開口打斷。
“不用了,鄒淵大儒我一個平民女子延請不起,那些孩子也受不起如此大儒的教導。多謝凌世子的好意,還是改日我自己去拜請一位先生便是!今日天色不早,兩位還是請回吧,蟾兒,送客!”席凝羽說完,轉身就往後堂而去,在懶得理廳內這二人。
“且慢!”鄒淵看到蟾兒就要過來束手送客,於是急忙開口喝阻。
席凝羽聞言,也停下了往後院去的腳步。轉過身,面帶不解的看著鄒淵,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倒是在下失禮了,不過也是我想看看,凌兄所為何人,延請我出山授徒,因此對姑娘試探一二,這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鄒淵此時見識過了,看在凌玄逸的面子上,他也決定給那些孩子授課,若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好奇,也不會多此一舉,弄得惹怒眼前這女子。
這會見席凝羽是動了真怒,連自己的好友凌玄逸看樣子都被連累了,所以鄒淵才不得不站出來說話。
微微眯起了眼,席凝羽再次細細看了看眼前的鄒淵其人,“試探我,為何試探我?小女子甚是不解,敢問先生。試我何用,小女子如何又與先生你何干?”
“這……”被席凝羽這麼一問,鄒淵還真的被問主了,本就是因為好奇才多此一舉,現在被人問在當面,的確說不出個道理來。
可是席凝羽可不會這麼簡單放過,既然話已出口,而且這會心下正自不爽著呢。席凝羽豈能這麼容易讓鄒淵好過,“若說試探,為的是看看小女子,是不是拿著為那些孩子尋個教書先生,從而為我自己博取一個好名聲為目的,而讓先生來決定出山與否的話,那小女子也只能說,先生也不過是個虛有其名之輩的人罷了!
若說試探我,是為了先生你看一看,凌世子是為了誰,才延請先生這等大儒出山授徒,從而滿足先生你個人的好奇之心的話,那小女子也只能說,先生你也不過是個喜好家長裡短的俗人罷了!
那麼小女子倒有一問,先生所謂何來?”
鄒淵剛想要回答,席凝羽卻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意思,接著剛才所問,席凝羽對著鄒淵又道:“什麼當世大儒,學識於一般儒士難以企及,不過是一個閒來無事的,日日虛耗時光的山野村夫罷了。
說什麼學富五車,見識廣博,不過是抱著一肚子爛書本,坐等老死,卻絲毫不去作為的虛名之輩而已。便是一泥腿子農夫,也比你這滿腹學識,卻碌碌無為的酸文人活著更有用些。
仗著那點才學,便目空一切,看什麼都覺得比自己低一等。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呸,不過是屎殼郎抹shi,表面光的文章。能使百姓生活富足嗎?能讓戍邊的將士刀槍不入不死不傷嗎?能讓這西秦朝,真的無奸無佞,朝野清廉嗎?
那些個貪官汙吏,有誰不是十年寒窗,那個不是苦讀詩書,方才一朝金殿提名,步入仕途的?可最終又有幾人是公正廉明,仰不愧天府不怍地的清官老爺?
似你這等請你教幾個孩子,都要去試探這個試探那個,不然就覺得顯不出自己多能耐的人,整出這麼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事兒,有什麼意義又有資格覺得萬般皆下品?
你這無為無著山野閒散,不過仗著讀了幾年的書,比旁人多看了一些山川民俗,便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是這天下間,你又真的能盡知其意嗎?若是不能,又有什麼資格憑著肚子裡那點學識,來試探姑娘我,你憑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