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解了銀瓊公主的窘迫,又藉著機會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凌騫不愧是帝王,深諳這顧左右而言他之道。
“回稟陛下,四妹因在淮州時,救治家父病危,後與家母甚是親近,家父母更是喜愛四妹,所以便認作義女。
至於姜家賢弟,也是因為舊疾困擾,被四妹治好後,與我們穆府一樣,將四妹妹待如親妹,兩府上下,早已當她是嫡親妹子了。
就連老宅那邊,府中下人見四妹妹,也都喚做四小姐!”
穆俊這麼一解釋,凌騫逐漸瞭然。
尤其是姜煥的舊疾,他是一直都知曉的,也是因為姜煥舊傷,所以才一直放任他在淮州當個武官,沒有招回皇都。
要不是他自己遞上條陳,要求回皇都,凌騫都快將這個小時候看著長大的皮猴給忘了。
凌騫這邊剛知道個所以,銀瓊公主那邊就發作。
“便是與你們兩府有恩,可這有關今日何事,總不成你們兩府欠下的,還要整個西秦來給你們還了?”
“哪用得著西秦還,公主這話說的太過可笑。要不是你家郡主今日言辭太過,我等豈能在陛下面前失禮!
不要以為身為皇親便能輕易辱人,旁的我們兩府管不著,不過席家四妹妹,就是不能受了委屈!”
婉娘直接頂撞了回去,一點都沒有因為西秦皇在場而有所怯懦。
好好一個宮宴,沒行到鬧成這樣,所有人在看熱鬧的同時,也都覺得晦氣,尤其是對豐安郡主之前行為不滿的人,心底都甚是不喜。
加之以往豐安郡主也不是個善人,在皇都時常的以勢壓人,跋扈做事,本來就名聲不佳,今日更是找人厭煩。
凌騫見兩邊又吵了起來,愈加的不耐了,本來今日因為三皇子凌渂回來,一心的歡喜,興致極好。
此刻卻是大感敗興。
定王夫妻見凌騫面色轉變,也知道再要鬧下去定然不妙,況且說到底此事還是因為自家女兒而起,所以定王急忙又站出來。
“陛下,今日席姑娘雖然行止失當,不過卻是因為小女的病情,乃是經她之手調理,方才見好幾日,經不起酒氣薰染。
而小女與她又是閨交好友,情急之下,為了護住小女才至駕前失儀,還望陛下寬宏!”
連定王都開始護住席凝羽了,不管是凌騫也好,還是仍舊在氣頭上的銀瓊公主也罷,知道今日難以給席凝羽治罪。
況且凌騫本就不欲追究席凝羽,因此見定王也出來說情後,便借題發揮,口頭上教訓了席凝羽幾句,又轉過去寬慰了銀瓊公主幾句,才讓兩邊人各自退回坐席。
不過在場的都心中明白,凌騫這是給銀瓊留了面子。
而穆俊、姜煥兩家人,也知道其理,知道再怎麼說銀瓊也都是皇室之人,不好鬧得太過,加上凌騫明著教訓席凝羽兩句,實則是暗中迴護。
於是也都紛紛退回席面,不提此事。
至於席凝羽,則是帶著席敏回到席府的坐席處,各自相安。
直到這次宮宴結束,都無事發生。
不過各府對於席凝羽,都已經入了心,進了眼。深知這席家女,表面上是一個商賈人家小姐,可背後,卻是站著兩家侯府,和一個定王府。
紛紛背地裡吩咐自己兒女,日後與之相遇,最好結交,如是不能,也切莫結仇。
席氏姐妹,席霜和席霖。今日也算是真正見識了席凝羽背後的底牌了,身處宮宴,沒有絲毫被人矚目,不過探知了席凝羽的底牌後,也算是有所收穫。
尤其是心智深沉的席霖,看到這番光景,愈加的仔細了。而席霜,則是滿心的嫉妒和羨慕,深覺這些東西落在席凝羽身上,實是老天瞎了眼了。
席霖看著席霜變換數次的神色,臉上不覺得露出了一絲冷笑。
既然有個如此情急意切的姐姐在,又何必自己冒著暴露的風險做事呢,反正這位長姐也比自己更深切的想要除去席凝羽。
一個計劃,在席霖鄰里逐漸盤算完畢。
今年的中秋宮宴總算在凌騫的一番言說下結束,各官員帶著各府的家眷妻女紛紛離了大殿出宮回府。
席凝羽則是脫離了席府的隊伍,被穆俊和姜煥請過來敘談幾句。
“四妹這是瞧不上大哥麼,為何來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過府一敘。
若不是今日宮宴,不知四妹妹打算何時才來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