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痛……唏,好痛好痛!”席凝羽輕撫著腦袋從昏迷中甦醒。
一隻染滿血汙的小手輕揉著後腦勺,另一隻手略顯艱難的撐著有些單薄,穿著一身粗衣的小身體從地上緩緩坐起。一雙顯得水靈的眼睛有些迷茫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低矮的灌木和稀稀疏疏的樹木,還有些不知名的果子略顯青澀的掛在枝頭,席凝羽那迷茫的雙眼睛裡閃過一縷疑惑,看著這片陌生的樹林,席凝羽腦海中回想起自己不是應該在醫療營撤退的路上才對,怎麼現在卻滿目的是這極度陌生的一處林地。思慮中的席凝羽無意掃到隨意耷拉在自己腿上的那隻小手上,驀然驚出一身冷汗。
“這……怎……怎麼會!”
望著這隻有些髒亂還有點點血跡的小手,席凝羽呆了盞茶時間才恢復了大腦的思維功能。明明二十多歲的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雙雖然髒亂卻小巧的手,還有現在的一身穿著,很奇怪。看著像是中國封建時期的服裝,卻又和自己以前在電視劇和一些古裝片裡看到的有些不同。
此時天已大亮,四周斷斷續續傳來清脆歡快的鳥鳴聲,以及不遠處傳來的流水聲,讓這片之前還顯得幽靜清冷的樹林在不知覺中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氣息。聽到傳來的流水聲席凝羽想到了什麼,顧不上身體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感,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向不遠處的那條從林地深處流淌出的小溪流。
“這是……我……我……我的臉?”
“小孩子,小孩子……天吶!”
在經過一陣急速的揉搓後在水中浮現出一張乖巧稚嫩的面容,雖然應為年齡小還沒長開。但是已經能夠隱隱的看出這張臉蘊含的潛力是很可觀的,想必以後也是個鼎鼎的大美人兒吧。隨著看到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在心裡發出陣陣驚呼之後的席凝羽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麼。於是癱坐在小溪邊的席凝羽在腦海裡搜尋著屬於這張面孔的記憶。
淮州,位處於西秦國偏南的位置。四季溫潤如春,水土潤厚,是一塊極適合農業耕作之地。也多風景佳處,山未高而多俊秀,水無深而多靈逸。所以淮州也多出文人墨客,其中不乏一世俊秀之才。而此刻,在淮州北部的一個小縣城裡一對老夫婦正嘀咕著什麼。
“老頭子,你說嫡小姐都一天一夜沒回來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啊?”坐在炕上手裡拿著針線,一雙滿含擔憂的眼睛卻從窗戶一直盯著大門的老婦人開口問道。
“唉~~可不是,真是叫人擔心死了。這孩子平時不怎麼愛動彈,也不知這次是怎麼了。好不容易見出去次,竟是一夜都沒回。”
“昨兒我找了大半宿都沒瞧見,要不我一會再叫幾個相熟的一起去山林子裡找找。好歹也讓人知道個死活呀!”在一旁抽旱菸葉子的老大爺聽了老婦人問話吐了口旱菸,又把燃盡的菸灰嗒嗒敲出煙桿子。憂心忡忡的說道。
“呸!你個老挨刀玩意,滿嘴胡咧咧什麼呢。什麼叫死活,你這老東西都沒死呢!”老婦人將手中的針線和縫了一半的外衣甩在炕頭怒道。
見惹得老婆子性起的老大爺連忙點頭說“是,是。我還沒死那丫頭更不會死,不會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主家那些個老爺太太們也忒狠的心腸,這才多大個孩兒就這麼扔在老宅,自打那孩子來了就再沒見京中誰來問候過一聲的,真真的叫人寒了心吶,唉!”老大爺見對面的總算落了點火氣又道。
老婦人聽聞後也是一臉鄙夷的說:“誰說不是呢,我記得席家舉族遷往皇都的時候大夫人還是好好的,嫡小姐也將將七歲而已。可誰知就這麼沒兩年嫡小姐被送回來的時候說是大夫人歿了,那時候嫡小姐也才剛九歲吧?真真的還是個啥都不懂得呢!”
老婦人說完後抬頭看了眼老大爺,見老大爺也是皺著眉頭一臉憐惜的表情,便又接著說:“我倒是偷偷跟送嫡小姐回來的下人們打聽過。說是席家到了皇都沒多少日子就說大夫人因為水土不服一直不大好,之後倒是瞧了不少皇都的大夫硬是拖了一年多才沒了的。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大夫人歿了後沒多久,大老爺就迎了個新夫人進門。”
老爺子抬手給老婦人面前的水碗裡添了些壺裡剛溫的水,又把小桌上的粗麵餅子推到老婦人面前說:“剛歿了就娶了新人,這可真是……你接著說,還打聽到了點啥?”
喝了口水潤了嗓子的老婦人接著說道:“之後也就沒什麼了,好像是自大夫人去了後小姐就不怎麼愛說話,沒以前大夫人在的時候那麼活潑。”
“只是新夫人進門時候按規矩小姐是要給繼夫人敬茶的,可是小姐卻死活不願意,聽說當時新夫人就變了臉色,後來沒多久大爺就把嫡小姐送回老家這裡來養病。唉……可是你瞧瞧席家這老宅。嗯,那是個養病的好地界?我看分明就是新夫人不待見嫡小姐,借個由頭送回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