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的耳中,如同悶雷陣陣,僅僅一道聲音,卻不下於上一次平城那般怨靈捫心的一幕。
而且那道聲音,似乎直透心底,將他的肉身也完全洞穿了一般。
下一刻,他猛地咬緊牙關。
然後抬頭,分毫不讓的與那道身影對視。
“我一生堂堂正正,區區一句話,也想讓我屈服嗎?”面對著對面狂湧過來的壓力,餘寒咬了咬牙,目光卻愈發堅定了起來。
“我姓餘,卻並非爾之餘!”
那中年人聞言明顯一怔,嘴角竟是有一些笑容綻放:“天下之餘,莫不是我之後人,你以為,你的血液裡,沒有我的血脈存在?”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餘寒依然平靜的回答道:“我這一身血脈,傳承自我父,至於再久遠的事情,抱歉,他沒有和我說過。”
“好一個有趣的小子!”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可卻也回答得讓我非常滿意!”
叫餘荒的中年人目光飄向遠方,然後漸漸冰冷下來:“我餘家弟子,無論何時,都有一身錚錚傲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孑然一身,可戰天!”
“可戰天?”餘寒驀然感覺到,這名很有可能是他先祖的人,此刻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那股強悍氣勢。
“不錯,大道無情,我一劍誅之!這天下,沒有什麼不可一戰!”
“哪怕是這片天!”
餘寒目光閃爍,正如那一日他所見到的那株斬破虛空的小草一般。
他是親眼看著那纖弱的彷彿一碰就會折斷的草莖,直接將天地都斬開的可怕威勢。
那便是誅天!
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莫名的豪氣,然後抬頭看向了餘荒。
他沒有開口,卻重重的點頭。
“好!”餘荒轉身回到了帥椅上,就那麼坐了下來。
“你走上前來!”
餘寒一步步的踏上了石階,身形出現在了那座石臺上。
臺下,傳來一陣陣興奮的呼聲,那是無數戰士齊聲怒吼的聲音。
在距離餘荒十多米處,他微微停止住了身形。
“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餘家弟子,我很欣慰,因為你沒有經過我的指點和傳承,走到了這一步!”
“餘青說的沒有錯,你果然很不一般,也不枉我出來見你一面!”
餘寒先是一怔,隨即才恍然,原來那個騎著穿雲雕的男子叫做餘青,竟然也是餘家弟子。
“你當真是我先祖?”他抬頭看向餘荒,自己與他,在樣貌上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
然而一切彷彿是在做夢一般,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想到,齊州的餘家,竟然有如此輝煌的曾經。
他想到父親曾經教過自己和餘飛做人的道理。
赫然與這名自稱是自己先祖的餘荒一般無二。
所以即便如此發問,他心裡卻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