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奉橋從醫院甦醒的時候,偌大的病房裡空無一人。
他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特別是猛地想起那個四分五裂的提拉米蘇時,不但頭痛得更厲害了,心臟彷彿也開始疼了。
蘇奉橋隱隱約約聽到病房外有戰戰兢兢的道歉聲音。
他吃力的偏偏頭,往病房外瞟了一眼。與此同時,病房外站著的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少年,也不經意的掠了他一眼。
發覺蘇奉橋已經甦醒,少年便毫不客氣的開啟病房的門,直直走了進去。
少年身後的成年男子微躬著腰緊隨其後,帶著略微恐慌的表情,不停的懇求著:“少爺,我求您了少爺,今天的事兒別跟顧老爺和顧太太說,要不我真的會被炒的——我都當了您兩年半的司機了,要是離開了顧家我就真的完了——再說今天這真不是我的過失,都是這小孩兒走路不看路,誰知道他怎麼……”“行了,”少年皺了皺眉,“別再來噁心我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滾蛋吧,我跟我爸再要個司機來。”
男子的臉登時變得煞白,翕動了兩下嘴唇卻沒能吐出一個字,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
“你醒了?”少年朝蘇奉橋揚揚下巴。
蘇奉橋這才看清少年的面貌,不由自主的愣了愣神。
少年比蘇奉橋高一個頭左右,有著令人羨慕的頎長挺拔的身材,微卷的黑色頭髮隱約蓋住一隻琥珀色的眼睛,整個人發出一種凌厲而高傲的氣場。
“……”愣神歸愣神,回過神後,蘇奉橋一點都不辜負他“冷淡哥”的外號,靜靜地一言不發。
“你叫什麼名字啊?”少年彷彿習慣似的,並不在意蘇奉橋的不禮貌。
“……”蘇奉橋完全沒有想說話的心情。
“你這小孩兒是聾還是啞啊,少爺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啊?!”少年身後那個剛剛被罵的司機似是想討少年的歡心,皺著眉上前罵了蘇奉橋一句。
“我叫你滾沒有聽到啊,”少年立即轉身厭惡地覷著司機:“讓你說話了?”
司機慌忙道歉:“少爺對不起,少爺我……”
“我說最後一遍,滾。”少年抬了抬眼皮。
那司機不敢多言,灰溜溜的快步走了出去。
“……”蘇奉橋瞥了一眼司機灰暗的背影,不禁聯想到了自己身為小職員的爸媽,突然覺得罪惡感蠻大的。
“你還好吧,哪裡難受?”少年重新望向他。
“……賠我提拉米蘇。”蘇奉橋沉默一會,啞著嗓子道。
“啊?”少年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把我的蛋糕壓碎了。”蘇奉橋冷冷的望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