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一根長箭直接射穿了窗戶橫在了我倆面前,我啞然失笑,伸出手彈了彈我兩間的這跟鴻溝,掙掙兩聲好像是在彈棉花,越王爺也跟著我笑了兩聲,一展袖便破開了車廂側面的窗戶,聲形如影,直接竄了出去。
我穩當當的坐在車廂裡,也不知這次這波刺客是衝誰來得嘞。
耳廓一動,我忽然聽到了車廂前頭一陣響動,後有重物落地之音。這聲響動後,駕馭著我馬車的這人似乎把林間官道當作了田野賽馬的跑道,可憐我那拖車的馬,被溜起的鞭子打得叫聲悽慘,只得加快了腳力地往前狂奔。
得了,衝我來的。
我醞釀了一下,順道理了髮髻整了衣裳,這才挑簾看去,就瞧見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嫻熟地駕著車馬向前狂奔,我中氣十足地斥道:“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劫持越王家的車馬,待王爺追來,定會將你們挫骨揚灰,誅滅九族!”
“呵,越王爺待找得到咱們窩身的地再說。”
喲呵,看來還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我又怒道:“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指示爾等害我性命!”
“越王妃還是做回車廂裡頭安穩些,不然到時候若是路途顛簸,掉下馬車摔進了坑裡,毀了容顏折了身子骨,那倒是讓我不好解釋了。”
果真是衝著我來的,那我便不客氣了。
我一把扯了簾子,右手聚起掌力就朝著這黑衣人打去,這黑衣人武功不賴,感覺也敏銳,身後就像長了雙眼睛似得側身錯開了我的攻勢。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卻還能架得住我連續不斷砸上來的攻勢,我看著他遊刃有餘的防備不由氣急,這明顯地就是不想跟我打,只想把這馬車給駕去他們約定好了的地方。
不過這格擋雖然是穩當,卻到底是肉體凡胎,看來也沒工夫去拿個趁手的兵器。我緩了一會兒,回車廂裡頭從西瓜塊上拔出了一把銀叉握進拳頭裡去,聚了力道,再行起了一波攻勢。
黑衣人渾不在意地依舊是以掌相迎,前幾招還能制止地住我,此番確實吃了大苦頭。
“啊!!!!”
一聲慘叫簡直能驚飛林子裡頭所有棲息的鳥兒,我趁他疼得毫無防備的時候直接把人一巴掌打了下去,準備自己控制著這輛行進不停的馬車。
我把一切都算計到了,我卻萬萬沒有想到那殺千刀的黑衣人是把馬車衝著懸崖駛去的,這莫不是看中了我的美色要跟我殉情?
我正認真準備拔了衣裳跳車保命,這王爺也真是,早些讓我脫了不好,非要到這等緊急關頭。當真是臨場造彈藥,自亂陣腳。
不知哪兒又竄出來個黑衣人,那人也跟越王爺一般的壞毛病,看到我脫衣服就要伸手製止,不過他可沒我跟越王爺那般的親熟,這色爪子一伸過來我便一掌給拍了去。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碰我。”我惡狠狠地說道,直接一掌又打了上去。
“越王妃若是不讓我碰著,到時候咱兩可都是要摔下懸崖去的命。”
我瞅了眼前路,離著山崖可就只剩下那麼一丁點的距離了,心頭暗驚,面上卻死命給維持著平靜:“這前路陡峭,馬兒又嘶鳴長嘯,想來是止不住前奔的。”
“若是越王妃不再出手,在下定會護得越王妃安全。”
我眼睛死盯著這人,黑衣裳黑麵巾,和剛剛被我一叉子叉下馬車的黑衣人無異,和未出嫁前花街遇險的刺客也別無二致,想來是一夥人。
有組織有紀律,他們是誰的人,此番又有何計?
我百思不得其解,卻慢慢撤了攻勢,面上極為認真地說道:“死馬當活馬醫,本王妃不想死,也只有信了你去。”
“謝王妃賞下臉面。”
馬車就臨近了懸崖,那黑衣人突然使出大力拉著我回了車廂裡頭,抽出腰間軟刀便把車頂給砍了個窟窿,他再是一道大力有形地朝上頭一打,我家可憐的華貴的車頂蓬啊,就這樣被這來路不明的綁匪給砸成了稀巴爛。
我這個掌家的王妃心都在滴血。
“王妃可得抓住了!”
駿馬拖著馬車以決絕之姿衝進了懸崖溝壑裡頭,黑衣人竟然直接拉著我的胳膊從頭頂重出了車廂,我手被攥的疼得發慌,頭頂還頂了一大片的碎木渣滓,恨得只想把這群黑衣人給千刀萬剮。
耳邊風呼啦啦的吹,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下降還是在上升,只不過踩不到實地就是了。
“垂珠!!!”
有人在喊我,隔著這般遠的距離,竟也能傳到我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