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卻是虞夏未曾想到的。
她來這地宮之後遇見過不少人,除了跟她一同進入地宮的謝展元、一早就明目張膽刁難她的田惟,以及一開始懷有歹意後來又莫名奉承自己的張方餘蓉師兄妹,似乎並未再與什麼人結過仇了。
哦對,還有一個相處不算愉快的楊涪。
不過楊涪的話,似乎沒有必要透過緣娘這種人來對自己下手。
那麼會是誰呢?
“那人是誰?”南非溪問,聲音有些冷。
緣娘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說這事的時候蒙了面,也隱藏了原來的聲音,只能確定是個男人。”
“如果有心偽裝,連性別都是可以作假的,你又如何確定對方是男子?”虞夏質疑道。
緣娘意味深長地斜了虞夏一眼,“我對男女的差別可是敏銳得很。”
“好,姑且認為你說的是對的,那一個你都不知道身份的男子來要求你暗害我,你為何要聽命於他?”
緣娘臉色白了白。
“因為他給我下了毒。”
虞夏和南非溪相視一眼,兩個人都並未露出意外的神色。
控制一個人無非就那幾種手段,要麼就是留下靈魂印記,要麼就是混淆神智,最次卻最便捷的方法,就是下毒了。
虞夏打量了緣娘一陣,覺得她氣色的確不太好,之前以為她是故作柔弱,但如今看來似乎真是中了毒的模樣。
南非溪伸手按上了緣孃的脈搏,片刻後給了虞夏一個確認的眼神。
“她體內有股很古怪的氣息,十分隱蔽,在慢慢蠶食她的生機,這毒極其罕見,一般人怕是解不了。”
還有一點她沒說,緣孃的元氣十分不穩,似乎曾經受過很重的傷。
緣娘又開始峨眉輕蹙,眼角淚光輕閃。
虞夏斜了她一眼,“你都死到臨頭了就省點這惺惺作態的力氣吧。”
緣娘憋了一半的眼淚瞬間退了回去,扁了扁嘴,“我是真的很委屈啊,我跟你無冤無仇,就是受人脅迫才不得不如此……”
“侯本立跟田惟跟你也無冤無仇吧?他們兩個還是很護著你的,你這又是為何?”
緣娘閉上嘴不說話了。
“那人要你做什麼?給了你什麼好處?”虞夏又問。
“他就是讓我取你性命啊,我也是被迫的,哪有什麼好處……”
緣娘連忙搖頭否認。
虞夏挑眉看了她一眼,“沒好處你還這麼積極?你知道他給你下的什麼毒嗎?你怎麼知道別人就解不了?一山洞那麼多人都照顧著你,你寧肯聽那人的也不願向我們求助又是為什麼呢?”
緣娘臉色僵了僵。
“哪有的事,我受制於人,也不知道對方身份,若讓他知道了我暗中想解毒惹怒他怎麼辦……”
虞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南非溪也一言不發。
兩道仿如實質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一點移開的意思都沒有,饒是緣娘慣會裝模作樣,也有點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