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乩陵地宮出口關閉已經過去了半年。
金水派上下依舊沉浸在壓抑的氣氛中。
“師兄,這都半年了,掌門還沒想開麼?”
兩個弟子在山間挑水,低聲交談著。
那個被叫做師兄的弟子嘆了口氣,“一直捧在心裡寵著的獨女死了,掌門悲痛不已也在情理之中。”
“要我說張方師兄也是可憐,因為餘蓉師姐意外身死,直接被罰了在思過崖面壁,連養傷都不讓。明明派中上下就數張方師兄最護著餘蓉師姐了,結果這次卻偏偏因為她受了罰,真是太冤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死者為大,餘蓉師姐又是掌門的掌上明珠,總該有人為這事負責。”
“那個兇手一直沒現身嗎?”
“應該是吧,據說掌門派出去的弟子尋訪了半年都沒找到那個人的蹤跡。”
“多半是知道自己惹了事躲起來了吧……”
半年前,金水派派了餘蓉張方二人進入乩陵地宮,兩人都是金水派年輕一輩的傑出弟子,出發前長輩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以安全為上,沒成想,最後兩個弟子一死一傷,死的那個,連屍體都沒回得來。
張方一身狼狽地回到金水派的時候派中震動不可謂不大。
金水派地處偏僻,本身是個沒名沒姓的末流小門派,百年前金水派無意間發現了在他們的後山有一片奇特的地方,每五年都會發出一陣金光,有幾個膽子大的前輩進去打探了一下,發現那裡竟是一處秘境的入口。
金水派就是靠著從秘境中得來的奇珍異寶和珍稀功法,在幽州闖出了點名氣。
這麼多年來金水派每次派人進入秘境都是小心為上,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這次兩個核心弟子進去,竟然落個一死一傷的結果!
“你是說,是那個叫虞夏的玄師在你們要出來的時候暗中下手,害了你師妹?”
思過崖下,一個魁梧的男子負手站著,他的頭髮已經斑白,兩眼卻閃著精光。
“當時虞姑娘正在被地下的怪物追趕,為了逃出去,讓師妹擋到了她身前。”
話雖說得委婉,是讓餘蓉擋到身前,但稍微一想就知道,餘蓉怕是被人拉了當肉盾了。
餘蓉這姑娘有點任性不懂事,可不是那種捨身為人的性子。
張方垂著頭跪在地上,他回來的時候就受了不輕的傷,肋骨斷了好幾根,卻因為餘蓉的意外身死,他帶著傷就被拘禁在了這片寒崖下。
魁梧男子看了眼跪著的張方一眼,這個深受他看重的弟子在寒崖下經受了半年的磋磨之後,原本儀表堂堂意氣風發的模樣此時看著極其頹唐,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臉上鬍子拉渣,臉色灰敗,看起來像一隻喪家之犬。
“照你說的,這個虞夏年紀雖小,但是心機頗深,怎麼會做出這種授人以柄的事。”
張發依舊垂著頭,嗓音低低的,許是許久沒有說話,聲音有些粗噶難聽,“那時候在生死之間,她大約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了。”
“那她既然知道你看到了她的動作,怎麼還會留你一條活命?”
既然小小年紀心思歹毒,又實力不俗,做這種事應該懂得毀屍滅跡才對,對於目睹了她動作的張方,更應該殺人滅口。
“她對我出手了,我見機快給躲過了。”張方頓了頓,“我自知沒有保護好餘蓉師妹罪孽深重,但是我必須活著回來告訴掌門真相,所以,沒來得及把師妹的屍骨帶回來……”
張方的傷在背後,的確像是被人偷襲的樣子。
“半年了,你的說辭都沒有變過。”魁梧男子忽然笑了笑,“你最好把這番話牢牢記在心裡,不管是掌門,還是任何人,都不要改口。”